“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没有什么东西能掀起守护的情感，没有的，因为他们所有的情感都是她。

所以在暮白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时，他真的！

真的没有半点的犹豫啊，明知道是界主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明知道界主从一开始就想要了他的命。

他那么地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全程只说了一句话：“恭喜你，如果让我死亡就是你的目的，那么你成功了。”

对。

界主成功了，不是他设计的好，而是九音的地位比他的命要重要的多。

众黑影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九音的背影，看着她踏入了阵法，看着她站到了那个男子的身侧。

心里面突然就升起一种叫震憾的情绪，心脏越跳越快，好像懂了守护两个字的含义。

如果这就是守护。

那么众黑影给予此生最大的尊敬，他们无话可说！

“暮白。”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淡然以漠的声音，很平静啊，用着很平静的语气说着让人想流泪的话：“小九带你回家。”

回家。

好陌生的一个字意，却又是那么亲切。

九音的语气和音色一如既往地没有半点情绪，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杀气，没有痛苦更没有伤心。

就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帝王，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别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众黑影在听到九音开口的时候，有一种悲凉的情绪从脚底板开始渐渐直袭心脏。

好些人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愣了愣神，黑影不由伸出手一抹，原来啊.......原来是莫名其妙地哭了。

“不是说，殿下素来冷血残忍吗？”

“为什么我的胸口堵的难受，有点提不上呼吸。”

众黑影感觉眼睛有些模糊，面前的画面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哭得撕心裂肺的眼泪，更没有任何的伤感情绪。

可却令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

其中一名黑影从九音身上移开目光，看了看九音走过来的那条路，白骨皑皑，血流成河。

然后，黑影低垂下了眼睛。

“是冷血，那死无全尸的数万同伴足够证明。”

“是残忍，那万千世界的毁灭灾难，足够证明。”

也是无情，南越尘曾经的半壁江山、战王的以命相救都足够证明。

她只是把仅剩下的一丝好，留给了该给的人。

空间一片无声。

每一双眼睛都看向阵法里面。

那个女子弯下身，一头如海澡般秀发散落于肩上，她那漆黑发亮的眸子落于暮白的俊颜上。

刀削般巧夺天功的脸庞，嘴角还残留着那邪气的弧度，双目紧闭，胸口不再有波动。

九音低眸，原本应该存在的棋牌找不到了，早己消失得不见踪迹。

那张脸没有了半点血色，不会再睁开眼睛，不会看着他宠溺地叫着名字，更不会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过几刻之息，为何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九音那隐于轻衫袖内的两指微敛，声音没有夹半点感情，却让整个世间都诡异般地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