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楼影也可以很倔强，直到现在都没有妥协半分，不愿意离开黑色湖泊半步。

“可知道暮白与界主之间的区别吗？”

这道清冷的声音突然袭来，开口的女子已经站到了湖泊的中央，脚踩在数万片花瓣之上。

垂着指尖，她的身下方滴溅着血液，然后与黑色的湖泊溶为一体。

区别？

什么区别？

楼影有些艰难地挪动嘴唇，就连同声音都有些飘渺：“区别？一个是挚友，一个是死敌吗？”

闻言。

九音那漆黑的眸子落于楼影身上：“暮白做的，都是本殿认为对的事。”

“界主做的，都是他认为对的事，明白了吗？”

回答楼影的，是那道婉转动听的声音。

就在九音余音敲下的那一刻。

楼影忽地明白了这个问题最关键的目地。

没心没肺地沉笑一声，摇头：“因为暮白知道了不会阻挡，只会除去有可能突发的危机。而哥哥知道了，便会想尽一切方法阻拦殿下的决定，是吗？”

是！

所有以对九音好为目地的借口，那都只收借口。

真正的好不是阻拦，是守护。

“哗！”

“哗！”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第一道是九音站到湖泊的正中央，那些气劲划破皮肤的声音，第二声响是楼影最后一魄湮灭的声音。

命在旦夕，说的便是这样的情况吧。

“这么想死是吗？”

死？

楼影身形淡到如同一张可以吹散的薄纸，她摇头，脸上找不出半点痛楚：“不想啊，这世间还有殿下，楼影怎么会想死。”

“我怕死啊。”

“但我更怕，会在我存在这个世间的以后，用性命救了守护，却害了殿下。”

如果那样，她宁可不活。

听闻。

九音轻轻点头，那泛着点莹光的手指轻抬，随手夹着悬空的一片花瓣，另一只手腕轻抬。

从楼影那已经淡到透明的瞳孔里，可以倒印出九音两抬夹着花瓣，湖泊内大部内的威压都朝着她袭去。

“哗！”就连九音自己都反手一转，花瓣便朝着手腕处割去。

这个动作不急不慢，从容无畏。

行动者一脸淡然，像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而观看的楼影脸上第一次露出惶恐的情绪......那是，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要割腕的动作？

“谁让你救！”

“本公让你走，走知道吗？就是滚的意思。”

“你刚刚不是还说到信仰吗！那就是一个人活下去的所有动力，万千世界因为你，十二界因为你，他们四人同样因为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那一身玩世不恭的气息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被收敛，或许是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得知九音有危险的时候。

人，真的会变的。

如果没变，那就是还没有遇到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哗！”

九音像是没有听到楼影开口的声音一样，那血色尖锐的花边轻轻划过手腕。

“滴哒！”

“滴哒！”顿时，血液便廷着她的手腕处滴落，全都涌入到黑色的湖泊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