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间，查理拿到了奥术之环正式学员的身份凭证，是一枚具备身份标识功能的金属徽章，是学员在校内的唯一标识。

尽管如此，查理并不感到开心，讲道理，对于刚建立关系的师徒来说，处于蜜月期，师生关系理应十分和谐。

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从第一天接触开始，查理心里就埋下一根刺——这个导师有问题！

安东尼的行为给人的印象是，他并不想培养一些学徒，而是找几个能够帮他干活的杂役，他不知道艾琳和杰瑞有没有意识到这点，至少他有这种感觉。

很快，这个感觉被证实，查理接到了他的第一个学徒任务：处理腐化蝙蝠的粪便，艾琳负责指导，她做过一次，有些经验。

份量还真不少，一共三大袋，共计17公斤，堆在一张黑漆漆的桌子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这类蝙蝠性杂食腐，粪便中包含各种各样的东西，气味也十分复杂。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还好，一种臭味和几十种臭味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于查理来说，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折磨，这类包含诸多层次感的臭味无时无刻不在摧残查理的嗅觉。

“呕！”查理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他猛然弯腰，哗啦啦吐了一地脏东西。

查理的忍耐力算是比较惊人的，他的嗅觉敏锐于常人百倍，同样的东西对于查理的冲击力尤为惊人，在罗恩大师的植物园就考验过他的耐受力，血腥魔芋都没能击败他，唯独在这类小东西面前败下阵来。

艾琳连忙道：“查理，你没事吧？”

杰瑞强忍住笑意，肃声道：“喂！你不要乱来！专业一点！这里是学徒实验室，你搞那么脏，让我很难受！这么点臭味都忍受不了吗？！”

查理擦干嘴角的污渍，吐了口浊气，理都不理杰瑞，对艾琳说道：“没事，不会有下次了。”

有过一次狼狈经历，芯片做出一些调节，让身体适应这种气味。

杰瑞见自己被忽视，眉头一皱，很不开心，摄于查理年龄更大，没有当场反应出来。

艾琳小声说道：“这些份量对我来说，大概是两天的工作量，老师应该不会要求你在两天之内处理完这些粪便，毕竟是新手。我手里的任务加紧的话，大概还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到时候我帮你。”

查理点点头，笑道：“谢谢，麻烦师姐帮忙演示一下操作步骤。”

艾琳脸蛋微微一红，微微点头，也许不习惯于被人聚焦，她的鼻尖冒出点点汗水，手脚却不受影响，艾琳麻利地铲起一小撮蝙蝠粪便，倒入烧杯中，开始慢慢讲解整个萃取的过程……

灰脊山附近腐化蝙蝠的粪便中包含一类绿色魔能水晶的碎渣，这类水晶非常名贵，在锻造、附魔、珠宝和铭文卷轴中有广泛应用，不论是自用，还是出售，都很有市场，萃取的目的就是从海量的蝙蝠粪便中提取这类晶石。

艾琳所使用的方法是海内斯的常规办法，处理工序是奥术之环某个学徒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基本上是公认的最简单成本最低廉的方法，被沿用多年。

查理照着样子做了一遍，他摇了摇杯子，一层清亮的液体下，几颗极其琐碎的不规则细小绿色颗粒在水中荡漾。

“是这样吗？”查理问道。

艾琳赞道：“查理，你的记性真好，上手快，操作也很细腻规范，老师会很喜欢的。”

杰瑞冷冷说道：“只是处理腐化蝙蝠的粪便罢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艾琳吐吐舌头。

查理没有回应，他一遍开始运作，一边在脑海中盘算。

“分析萃取方式，寻找优化方案。”查理给芯片下达分析指令，芯片即刻开始运作，一行行分析过程投射在脑海中：

扫描实验室工具

请宿主输入粪便成分数据

数据收集完毕

萃取步骤已全部加载，分析开始……

在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查理的手脚亦没有停，在芯片的控制下，每一个动作像是设计过的程序，精确效率，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而他亦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于臭味不再敏感。

杰瑞看了查理的动作，忍不住停下来，脸上浮现骇然的神色，连他一个外行都看出来了，能反复做到这么精准的人，多么可怕。

时间飞快地过去，烧杯中沉淀的绿色晶体颗粒越来越多，终于，查理停下来，差不多完成了半天的工作量。

与此同时，芯片也分析出几个可行的优化方案，如果新的方案能够实施，工作量会降低60%，时间也会相应地缩短，效率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53%，芯片很快给出计算结果。

“我出去一下。”查理忽然站了起来，随口说道。

“啊？”艾琳被查理胆大包天的想法给镇住了。

“去哪？”杰瑞忍不住问道。

“突然想到改善萃取过程的办法，可能要采购一些东西，我到外面转转。”

一丝嫉妒的神色在杰瑞脸上一闪而过，如果查理没有说谎，他一定会受到老师的青睐，因为一个切实可行的优化方案不光可以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还可以上报给学院换取积分，这些积分对于初级学徒来说，尤为重要。

简单做个对比，杰瑞在安东尼手下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多星期，才赚到不过三个积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烦躁。

“你敢？！老师没说过允许我们出去，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老想着搞一些的事情，故意吸引老师的注意力！”杰瑞一脸严肃，正气凛然。

也许杰瑞吓得住艾琳，却吓不住查理这个拥有“中年男人灵魂”的男子，在他眼底，这警告是多么色厉内荏。

查理笑道：“老师也没赋予你监督的权利，少说话，多干活，做好你的本分。”

“那你知道回来的路吗？万一迷路上，就怕耽误老师的任务。”

“没事，我知道路。”也不管其他两个学徒的心态和想法，查理推门而去。

其实，采购只是一个借口，芯片分析的优化方案以实验室的设备为基础，根本不需要额外的采购，查理的真正目的是去看一看积分市场，尽量把他目前所拥有的积分，转换成实实在在的战斗力，才是当务之急。

查理沿着脑海中残缺的地下城区地图，走到中央区域，印象中这片区域最为热闹，纵然不是积分兑换市场，也相去不远。

果然不出所料，查理找到了积分兑换市场的标识，这个时间段人并不多，不需要排队，查理径直走到积分市场的业务窗口前。

“请出示你的徽章。”玻璃窗后是一个同样年轻的面孔，查理猜想他恐怕也是学院的学徒，不知道具备什么条件，才可以成为积分系统的操作员。

查理将自己的学徒徽章递了过去。

“你要办理什么业务？”看到这枚徽章的成色，操作员不禁隐隐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神色。

查理将黑色的积分卡片递了过去。

看到300的数字，操作员面色陡然一变，随即露出可惜的表情，看向查理的目光颇为复杂，“很有背景！只不过用这种方式兑换积分，实在太浪费了！”

“怎么说？”查理疑问道。

“一直以来，学院对于学员之间的积分交易，采取遏制的态度，高额积分交易税是非常明显的控制手段之一，要兑换这么一张300面额的积分兑换卡，兑换者恐怕要付出600积分的代价，其中300积分白白被吞噬，这不是浪费是什么？！”操作员的表情极为痛心疾首，看查理的眼神颇有一种看到败家子的感觉：“你要是看到积分兑换列表，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

查理顺口问道：“除了这种方案，没有其他的方式吗？”

“当然有！学徒获得积分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即通过稀有资源捐献，获得积分，学院对于稀有资源的定价相当合理，积分也给得比较大方，采用这个方式就可以避免交易税，当然，手续要稍微麻烦一点，时间周期也要长一些。”

而且，查理还感觉到操作员欲言又止，心里猜想，恐怕除了这个方式，还有一些其他的渠道可以达到类似的目的，只是两人没有什么交情，他自然不会透露那么多信息。

听到操作员的解释，查理隐约窥探到千决的内心，撇开他当日倨傲直白的态度，他所做的一切，均对自己有利，倒不能因为他的无礼，而心生愤懑，也许他的态度只是一场表演。

顿了顿，查理说道：“麻烦你帮忙将这张卡片兑现，我现在就想消费。”

“好的，稍等片刻。”

很快，操作员通过炼金设备和魔法技巧，将积分卡的数额导入查理的学徒徽章内。

做完这一切，操作员将学徒徽章和一张自制名片递了过来：“学弟，我是二年级学生巴洛夫，积分系统的临时业务员之一，目前我是二级星法师。

如果学弟有积分兑换、或者积分交易方面的需求，可以随时找我，当然，有任何对于学院或者课程方面的疑问，也可以找我，第一条消息免费，其他视情况而定，包你满意。”

听到他顺溜的广告语，查理察觉到好几条赚取积分的渠道。

“好的，麻烦学长带我看看积分兑换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