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不是美人鱼，迎接他的也必定不是鲜花。

浮出水面的脸迎接的是盗有道吐出的血水，微微一愣，但宇文炎便没有为此而恼怒，毕竟谁会跟一个将死之人来气呢？

宇文炎拨水冲掉脸上的血水，悠哉地游到盗有道身下，他仰着头不屑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我武功的全部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躲在上面不敢下来？”

“我怕水，不行啊。”盗有道死鸭子嘴硬。

蚕丝，练这一招盗有道就已经练到了现在，而比它更复杂的潜手凫击，他哪有时间来练，况且谁喜欢秋冬那冷得刺骨的水。

“你还真是嘴硬啊，盗有道！”宇文炎笑道，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懒得跟你说，有本事就跟我去地上打。”说罢，盗有道转身贴着坑壁，一手凿出一个洞，赶忙向上爬去。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宇文炎哂笑道，潜入水中，下一秒……

咻！！

宇文炎笔直地跃出水面，没有泛起一点水花，就像是一条真正的飞鱼般。

砰！！

盗有道吐出一口鲜血，幸好用细线和内力护住了周身，不然的话，这一击之下内脏铁定尽碎。

砰！！

坠入的盗有道急忙朝坑壁甩去，他看着重新跃入水中的宇文炎，吐槽道：“这身材还能游那么快，真是为难他了。”

粗犷的身体能做到入水、出水无声无花，而且还游得那么快，宇文炎的潜手凫击已然达到了巅峰造极之境。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盗有道终于能看清水面以及水下的生物了，宇文炎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游来，起手跃出水面。

砰！！

盗有道在空中闷哼一声，挠着脑袋，飞向对面，“这算什么，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暴打，感觉还挺爽的。”眼看也快到站了，盗有道甩手朝着坑壁上又是一铲子。

砰！！

反正盗有道宁愿就这么挂着，也打死不到水里去跟他玩。

咻！！

宇文炎的攻击再次袭来，盗有道没有躲继续迎上，“我就不信接住了。”

砰！！

再再再一次飞了出去，朝着水中吐出一口血，看着自己的手，一脸不解，“怎么每次都差一点？”

说着，余光瞄向水面，宇文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下，“这次一定！”

扭身挥掌，又差一点。

砰！！

“算了，还是下一次一定吧。”盗有道朝着另一边飞去。

宇文炎则是紧追不舍，疯狂地向其发动着进攻，识时务的盗有道极限地躲闪着，但基本上每躲开三次就要被击中一次，而且每一次也都差一点就能接住了。

一次次的进攻坑底的空间逐渐变大，整个坑体也从圆柱体变成了椎体。

盗有道这次没有再继续挂在坑壁上，他单膝跪在水中突起的小山头上，这座小山头正是凿下来的石头碎屑堆积而成的。

盗有道喘着粗气，鲜血从嘴里一点点挂下，他的内伤又开始松动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盗有道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我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是还是那句话‘命就是如此’。”说罢，潜入水中。

这一击，宇文炎给足了盗有道尊重，他从数米深的水中飞速游来，跃出水面，朝着盗有道使出全力一击的潜手凫击。

砰！！

“现在你也不是。”盗有道闭着眼得意地说道，他打中了，他的手结结实实对上了宇文炎的手。

宇文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心中大声惊呼道：“怎么可能？”

砰！！

强大力量依旧把盗有道击飞了出去，但他却露出了笑容，睁开眼挑衅地看着宇文炎，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总是只差一点。

砰！！

盗有道负手单挂在坑壁之上，“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宇文炎果断地打断了盗有道的装逼，他站在小山头上凝视着盗有道，他想知道他是怎么办到得。

盗有道吐出卡在肺中的血痰，深吸一口气，对着宇文炎笑问道：“你不觉得气流变得安静多了吗？”

盗有道让宇文炎立马意识到什么，他环视了眼变得宽敞的四周，冷笑道：“原来如此。”

随着坑底体积的扩大，让原本杂乱无章的坑底气流得到了很大缓冲，从而使气流变得安静平和了下来，而这时潜手凫击产生的气流就会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眼睛果然会骗人。”盗有道指着自己眼睛笑道，“在水中，每次刚一看到你出手，下一秒，你就来到跟前，这时我的这双眼睛就成了你的帮凶。”

宇文炎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心中第一次觉得这家伙真得就是个怪物，竟然能在如此危险的关头还能如此冷静的做出分析。

“你利用了水的折射，骗过了我的眼睛，然后我的眼睛又骗过了我的大脑，让我觉得每一次都差一点，但其实是差远了。”说到这，盗有道话锋一转，嚣张且得意地仰起头，“可是把戏就是把戏，用多了迟早会不灵。既然眼睛会骗我，那我就换个感官，风！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天才啊？”盗有道最后真心实意地向他问道。

宇文炎不知是被气笑还是被逗笑了，但他的承认，“盗有道你的确是个天才，不，应该说是个怪物。”

“怪物？”盗有道重复一次后，笑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是在夸你。”宇文炎点头笑道，“但是即使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即使你能碰到了又怎么样，你能接的住吗？”

宇文炎向水面踏去，缓缓沉入水中，“我很好奇，我的速度，我的力量你又打算怎么办？”

听到宇文炎的问题，盗有道微微一笑，“呵！！”

这充满自信、不屑、恶意的一声让宇文炎好奇地转过了头来，盗有道拿出藏在身后的手，宇文炎看到这只手的瞬间顿时大惊失色，“失败”这个词第二次出现在了他的心中，他不经向自己问道：“他什么时候？”

盗有道扬起手，挂下丝丝细线，他坏笑道：“鱼离开了水，我看还怎么蹦哒，是时候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