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何总叫来侍者，让他们准备再给周晨做一份黑松露鲈鱼，余小美很想说不用，那家伙，怕是吃饱了甜滋滋的情话。

周晨拿着电话进来，春风满面，一叠连声的道歉，“抱歉抱歉。”

“周总一定是遇上了好事。”何总笑。

“何总好眼光！”周晨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

余小美表示很无语，这还用得着好眼光？就说你那嘴都差点咧到了耳朵后，是个人就看的出来好吧。

还有一件事也看得出来，关于你那好事，大概是什么方面的。

就你那笑，简直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啊，让人看了都觉得恍惚，难道屋外刮的，不是凛冽刺骨的北风，而是吹得桃花朵朵开的东风？

她确定，既然自己能猜出来，何总和许总也一定能猜出来……这实在有些失礼。

何总和许总，毕竟年纪在那，也曾年轻过，确实猜出来周晨接的电话，大概不是工作上的，但他们当然也没跟着问周晨，“究竟碰上了什么好事？”

银行的人嘛，原本就对隐私更在意——嗯，这只是按理说。

他们只是有些感慨，年轻真好！

然后就喟叹，如果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他这么成功，那日子……呼！仟千仦哾

却一点都没觉得，周晨把他们俩撂在这十几分钟，去接那样的电话，是很失礼的事，少年人嘛，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嗯，只能说，有时候，对上有些人，银行，它还确实就是弱势群体。

“期待着我们和周总之间，将来也会有好事，”何总说：“周总这一次的要求，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非常感谢，我敬二位。”周晨举杯，余小美也跟着举杯。

……

第二天中午，依然是这家知名度很高的餐厅，周晨和另外一家中资银行的两位大叔碰杯。当天晚上，他和第三家中资银行法国分行的两位大叔负责人碰杯。

第三天，还是这家餐厅，周晨中午和瑞银的两男一女餐叙。晚上，和他一起吃饭的，有四位，那是一家港资银行的代表。

第四天，他没有在这家餐厅出现，一些关注他的记者猜测，大概是这位年轻得不像话到让人想飙脏话的富豪，有些吃腻了这家餐厅的菜品——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居然会有富豪，也会觉得有些餐厅菜价太高，太不划算。

他们很快找到了周晨的行踪，他出现在塞纳河畔的一家咖啡厅，在不停的和人见面，仅中午，就见了两拨人。

和他会面的人，大都具有类似的气质，但也不全是西装革履，其中，还有戴着白帽，穿着那种就是欧洲人一看，马上也觉得有钱的飞袖宽腰、长垂及地的白色长袍的人……

这个时候，确实是很多银行都缺钱，但任何时候，有钱的也始终都是银行。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往往是跑了很多银行，却没有一家愿意搭理，而对极少数人来说，则完全反了过来，大把的银行主动登门求搭理。

世界的参差，不外如是。

……

到法国后的第五天，余小美终于有时间去心心念念的蒙田大道，尽管她很赞同周晨的一些话，却依然想来这里看看最新款的包。

只是看看，不买的，这是出门前，看到了周晨那摇头一瞥时，她说给自己听的。

结果，就和男人说的有些话，比如，“我就只是进去坐坐”、“我就只在外面……”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样，她手上的袋子，又是越来越多。

想到回去后，一定要面对的周晨的揶揄，她不是没有犹豫，只是那点犹豫，也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对女孩子来说，包包，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东东吗？

再说，她看着另外一家店前，也是和自己一样，手上拎着大包小包排队，说着天南地北的国内方言的同胞，她们剁手，可比我凶残得多。

此时，同在蒙田大道上的一套奢华公寓的主人，正把几天前收到的消息翻出来看，当时毫不在意的事，他现在终于重视了起来。

而记者们，在连着追问了四家中资银行，都只得来无可奉告的结果后，总算从那家瑞士银行那里，得来了句有些内容的话，“周是我们银行最尊贵的用户之一，这次会面，只是礼节性的拜会而已，请大家不要做过分的解读”云云。

这样的话，懂的都懂，越是强调是礼节性的拜会，那就肯定不只是礼节性的拜会。

拜托“不要做过分的解读”，就等于是说，你们的解读，就是对的。

于是当晚，在法国，有钱任性的中国少年天才富豪，高调做空奢侈品集团的新闻，又有了最新的后续，“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在中资银行之外，他还得到了瑞士、中东银团的支持……”

“看来这位摄影和互联网天才，在资本领域的新动作，也不像是说着玩的，他好像是志在必得……”

有些法国民众对这样的消息毫不在意，这关我什么事？

另外一些看了后，观感有些复杂。

要说，那位中国的少年富豪争对的家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是该有人收拾他。

哪怕收拾得他破产，灰溜溜的从蒙田大道滚出去，流落到巴黎东北部的贫民区，我也不会替他感到惋惜。

只是，他怎么也算是我高卢一个出色的商业领袖，这样被一个外国人针对，情感上，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另外一些看进去这些新闻的人，则超脱了这些很无所谓的情感纠葛，他们只琢磨一件事，既然那个中国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做空lvmh，而且支持他的银行越来越多，那这是不是个机会？

要不要也跟着搭个便车？

而有一些人，已经采取了行动，他们已经果断的买入了一些空单。

他们的依据是，既然那中国人选择公开披露他做空的意愿，那就不太可能是信口开河——没有人会傻到在这样的事上，用这样的方式，来戏耍公众。

现在又有那么多金融机构争着跟他会面，哪怕没有达成实质性的协议，那至少也对他的计划感兴趣，也就是说，就连银行也认为，确有做空的空间，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必须买。

越早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