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漓把她拉到床上，扶住她的肩让她坐着。

他半蹲下身子，眉眼认真，“小七，哥哥是愿意的。”

没有说凤漓，而是说哥哥。

他已经承认了，凤漓就是他。

只是到底是灵魂一分为二了，因而性格有些不同。

柒七怔怔地看着他，猛地扑上去抱紧。

在那边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歉疚，只觉得十分难过自责，只能装作不知，独自沉默，到了封漓这里，已经呜呜地哭出声来了。

那种无言的悲伤，席卷而来。

那块玉佩，那根羽毛，是不是也是为了治病呢？

而这两样，又付出了何种代价。

她不知道，但心底不断涌上悲伤。

无人发现的是，她的眉心慢慢浮起了火色印记，原本懵懵懂懂的神色已经变得哀伤自责。

这是她的，皇兄啊。

对不起。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在她拥有记忆的时候，便能明白。

柒七第一次看见凤漓咳血，受到了刺激，是因为前世残留的魂影响到了她的情绪，把所有被转移到凤漓的病痛，尽数转移回自身。

那是存于心底的执念。

本就是血脉同宗同源，病的出处也是她，转移回来倒是没有封漓转移过去那么难。

她怎么能让哥哥替她承受这样的病痛呢？

封漓微愣，抓住她的肩膀，“你想起来了？”

可与他对视的只是茫然无措的柒七，“想起来什么？”

他无奈地笑笑。

便是不想起来，也没关系，上辈子，他没有护好小七，那些回忆，不要也罢。

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切都有我在，不必担心。”

想做什么，都有他兜着。

柒七还想再问什么，梦却醒了。

她睁开眼，慢慢地下了床。

方才……

有些抑郁的情绪得到了几分缓解，一直憋在心里终究是太过影响心情。

可与哥哥见面后，便挥散了几分郁结。

只不过，她好像忘了问，她什么时候会回去，以及……和师兄他们能否再次相见。

“叩叩。”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小七。”

她连忙回应，“在。”

姬离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药。

柒七眼眸微微睁大，她知道的，这是哥哥的血，只不过祛除了血腥味。

但对柒七无用。

姬离把碗放在桌子上，“把这个喝了吧。”

他神色淡淡，口吻清浅。

柒七想了想，还是问了，她不想隐瞒，“哥哥怎么样了？”

姬离身形微僵，眸光落在她脸上，“你……已经知晓了?”

柒七直视回去，“我一直都知道。”她慢慢低下头，“我只是不想你们什么都瞒着我，尤其是这种事。”

这样无知地接受他人的好意，真的让她痛恨自己。

姬离走到她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眉眼处的冷淡尽数收敛起来，只剩下柔和，“下次不会了。”

他话音一转，“但是这个，还是要喝的。”他神色认真，像是在同她发誓，“凤漓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所以，要快点好起来。”

柒七依旧紧紧盯着他，嘴里嘟囔着，“说好了，不骗我。”

“绝不会骗你。”

姬离一只手执起瓷碗，“所以，先把这个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