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凡内心有过挣扎，究竟要不要替夏凌凝完成此事，不过刚刚南晴晚旁敲侧击提醒她的举动，似乎为她解开了心中烦恼。

南晴晚给予了夏凡足够的尊重，即便其担心夏凡倔强犯错，却也不会强硬要求夏凡必需听取她的建议，只是适当的叮嘱提醒罢了。

于是乎，夏凡觉得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个中详情，那么结论便也不是她可以随意判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认为自己没有权力替南晴晚做决定。

或许将事情摊开来解决，可以让南晴晚抚平心中的缺憾，亦可以让夏凌凝得到真正的解脱。

南晴晚在听到夏凌凝三个字时的反应，彼时夏凌凝那期待又胆怯的神情，夏凡无须细想亦知道这俩人之间羁绊不浅。

幽静的密室里面，久久的沉默，母女俩谁也没有发出声响。

南晴晚下意识的惊诧过后，似乎是忆起了旧事，放空的眼神证明其心神的游离。

本来甚是放松的夏凡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果断收起一贯的懒散，端端正正盘坐在蒲团之上，静静等待着南晴晚回神。

大约一盏茶过后，南晴晚眼神恢复清澄，柔和的看了夏凡一眼之后，缓缓说道：“你是不是找到了阿凝的遗府？”

“凡儿并没有找到姑『奶』『奶』的遗府。”夏凡立刻回答道。

“姑『奶』『奶』？你为何如此称呼她？”南晴晚瞬间严厉起来，探究的眼神直视夏凡，不过片刻后却又浅笑着摇了摇头，好似自言自语般接言说道：“难道是你爹告诉你的？”

“父亲并没有与凡儿讨论过姑『奶』『奶』，倒是娘亲曾经无意中提及过。”夏凡实话实说。

“既然你没有找到阿凝的遗府，你爹亦没有对你说过阿凝的事，为娘或许偶尔提到过她，但绝不会透『露』她在族中的身份，那么你可否告诉为娘，你是从何处得知阿凝的身份？”

南晴晚此刻确实心有疑『惑』，夏凌凝的身份以及事迹早已经被刻意抹去，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亦将与之相关的记忆尘封，如此鲜为人知的秘辛，她想不出是谁告诉了夏凡。

“姑『奶』『奶』有遗府？”夏凡愣神半晌，竟是呆呆的问了个问题，似乎根本没把南晴晚的问题放在心上。

“阿凝再不济也是一位元婴真君，怎会没有遗府传承？”南晴晚倒没有计较夏凡的无礼，反而是耐心解释了一句。

“不是，凡儿的意思是您是否见过姑『奶』『奶』的遗府？”夏凡对这个问题好似十分的执着。

“何止见过！阿凝含恨身陨之后，老祖寻回其骸骨，命为娘与你爹二人将她葬入其生前的闭关之所，可以说阿凝的遗府乃是为娘亲手布置！”

说到激动处时，南晴晚忘却了自己元婴真君的身份，面上竟是出现了夏凡从未见过的悲愤。

“娘亲，您确定您埋葬的是姑『奶』『奶』的遗骸？”夏凡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倘若南晴晚能够确定骸骨的身份，那么夏凡之前的推测可能纯属臆想，好容易出现的希望就此终结，是以她不得不再三确认。

“凡儿！不要自顾琢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娘？”元婴真君的洞察力自然不弱，南晴晚早看出夏凡心里藏着事，她只是在等夏凡自己说出来，然此时此刻她已经等不了了。

“啊？您先告诉凡儿您是否确认了姑『奶』『奶』的遗骸！”夏凡很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哎……”南晴晚叹上一口气，天下的父母果然都拗不过孩子，“当年为娘虽然查验过遗骸，但却有些将信将疑，毕竟遗骸由老祖带回，彼时为娘不过金丹修为，对于化神修士的手段一无所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凝魂灯的熄灭，数百年没有阿凝的半点消息，为娘几乎可以确定当日的骸骨属于阿凝，但是……”

“但是什么？”夏凡心急的追问道。

“但是你今日的反常举动令为娘产生了怀疑，倘若你不是掌握了某种讯息，或者说了解了某些事实，你不会追问一件尘封的旧事。”

南晴晚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既不否认亦不确认，探究的眼神再次直视夏凡，“如此，你还是不肯告诉为娘吗？”

闻言，夏凡焦躁的抓了抓头发，难得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奶』『奶』的身份是她自己告诉凡儿的。”

“……”南晴晚并没有夏凡预想中的惊讶，反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夏凡。

“娘？”夏凡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

“娘！”等不到回音，夏凡直接摇了摇南晴晚的袖角。

“她真的还活着？”若是他人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南晴晚会直接赏其一枚透骨钉，但是这话从夏凡的嘴里说出来，她下意识已经信了八分。

看着南晴晚还算平静的神情，夏凡暗暗松了一口气，“凡儿觉得也不算活着吧。”

“一缕残魂还是一缕神识？”南晴晚毕竟是位元婴真君，瞬间就明白夏凡话中的含义。

“残魂！虽然有些破损，但是三魂七魄属于平衡损坏，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她的三魂七魄皆尚存，并没有损失思考能力。”南晴晚瞬间接过夏凡的话头，言语间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呵！真的是造化弄人吗？数百年的困『惑』终究会得到答案，可为什么是以这样残酷的方式呈现？为什么！”

南晴晚的理智在消退，隐隐有疯魔的趋势，此举令夏凡有瞬间的惊慌失措。

“娘亲！您且听凡儿说完！姑『奶』『奶』还有希望复生！”短暂的无措之后，夏凡果断抱住南晴晚，甚至都没考虑过此事是否真的可行，就那么直接说了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阿凝能够复生？”南晴晚抓住夏凡的双肩，仿佛抓住了希望的稻草，眼中的疯狂微微退却。

“您听凡儿细细说来……”夏凡再也不敢所有隐瞒，而且顾忌也早已抛弃，只求她说出来的话能让南晴晚冷静下来。

随后夏凡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期间包括自己的猜测以及关于鬼道的设想也一并和盘托出。

“娘！凡儿绝对没有隐瞒您的意思，只不过凡儿想要自己先确定此事的可行『性』，凡儿不想让您空欢喜一场。”夏凡情真意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