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片雾气弥漫之地，叶离风找到了夜墟，不过并没有立刻使用能力，虽然他说过要第一时间把她送出去，但看到夜墟的时候，他确实无可制止的愣住了，如果不是穿着和之前同样的衣服，叶离风甚至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夜墟。

“你到底是受了什么非人道的对待啊！”叶离风吃惊地喊道。

他没有接近夜墟，因为她看起来很危险。

本来她年轻得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可此时就像是那个衰老的夜妖一样，满脸皱纹，本就个子不高的她萎缩在角落里，显得更矮了，仿佛时间突然迅速地流淌了几十年，夜墟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白幽也追了上来，她倒是比叶离风要谨慎，一路上边跑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并寻找与众不同的地方，这地方既然是精神世界，叶离风的能力又是把人弄进这个世界里面来，那么知晓这个奇异世界越多，后面的战斗就会越有利，虽然贸然把敌人——特别是擅长搞破坏的弄进精神世界很危险，但这种战斗方式不是没有人试过，也许叶离风也可以效仿之，就算不行，精神世界也可以用于逃跑，敌人正在追你，可你却突然消失……白幽想象着这个场景，然后欢快地微微一笑。

“夜墟……她怎么了？”

叶离风摇头，看着夜墟说道，“你是在这个世界里遭遇了什么攻击吗？怎么突然变成老太婆了？这样跟我打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夜墟撇了他一眼，嘴唇缓缓颤动，但没说出话来，然后又低下了头，看样子不打算继续说话了。

“那种雾……”

叶离风暗自沉吟，莫非是那种雾让夜墟衰老了？此时他和白幽也身处这雾的范围内，现在还没感觉出什么来，可时间一久，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幽，你说过其他的精神世界都充斥着假象是吧？花海和骷髅海，都是假的。”

白幽点头：“印象中，就是这样的，但不一定所有的精神世界都是假的，也有真的存在，我记得验证方法好像每个都不太一样。”

“在精神世界受到影响的人，回到现实世界应该会变回原状吧？毕竟他们的身体在另一个空间，这里只有他们的精神存在，这个空间只能影响他们的精神，没法影响他们的身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夜墟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变老的吧？”白幽说，“那只是猜测而已，谁也无法证实，就算以往没有这种例子，也不代表这个精神世界无法影响到现实，也许它就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呢。”

“……先回到现实世界试试怎么样？”

“前提是保证夜墟不会死，空间转移对精神是有一定损伤的，只有高级的暗力奇师才能感受到，我虽然不是，但我的精神本就羸弱，感官比普通人更灵敏，如果夜墟在传送途中死掉的话，就算把身体传出了精神世界，也不会再说话了。”

精神死了，肉体存活也没有用了，叶离风终于明白精神世界的诸多风险所在了。

“不如趁她还没死掉，把想要的情报问出来。”白幽建议。

可她的状况极差，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是问题，刚刚欲言又止可能就是因为无力说话。

白幽看出了他的顾虑——只要看一眼夜墟的状态，就不难看出来。

“我用光力试着治疗一下，尽量维持住她的生命。”

她倒是潇洒，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那里白雾环绕，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精神。

叶离风哑然一笑，居然忘了，白幽的寿命过千，再怎么衰老也死不掉吧？不过那真的可能吗？寿命过千的人类——Right，真的存在吗？他为何会那么容易相信这个女孩的话呢？

夜墟失神的眼睛默默看着两人过来。

白幽用光力为她治疗，能看到眼神稍稍光亮了些。

叶离风思忖，这种真实感和现实世界几乎没差，如何能看出是假象呢？这不过是精神、灵魂在经历的事情，如果回到现实世界中发现并非这个模样，也只能说明肉体没有参与到这个世界当中而已。

“你能说话吗？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叶离风看着夜墟，说。

“夜妖死了吧？”她却先发问了。

“死了，不是我们杀的，她是死在你的致命一击下。”

“嗯。”

夜妖死了，看起来夜墟也要死了，这是巧合吗？

“是因为夜妖的缘故吗？”叶离风试探地问，之前他还和夜墟打得有来有回，那时候她简直是龙飞凤舞，现在却萎缩成这样，搞不好是由于夜妖设下了某种陷阱，在她的故事里，她很擅长这类。

“不，我想大概是因为舞魔人。”

两人微微一震，没想到夜墟在这时候提到了舞魔人。

夜妖仰起头看着蓝色的大海，“我们似乎都陷入了一个莫名的囚笼，在那里不停挣扎着，从我和夜妖的相遇，到和舞魔人的相遇，仿佛有谁在暗中推波助澜，要一个不剩的，把知晓了某个秘密的我们杀死，我的脑子里偶尔能想起一些奇怪的片段，夜妖前生的经历也十分奇异，而舞魔人，他可能是我们之中最古怪的一个了，不过他实力真强，在险境中求生，是再擅长不过的拿手好戏了。我和夜妖都被‘命运’折磨着，最后都死掉了，只有他还在顽强地反抗着，现在也不知道位于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白幽和叶离风面面相觑，不知道夜墟嘴里的这个“命运”是抽象意义上的命运，还是某个人的名字就叫做命运。

“夜妖追逐着光明，结果在黑暗中死亡，而我……”

“就算死亡，也想要再一次看到真实的光。”

“叶离风，把我传送出去。”

这个发展有点快，叶离风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

现在似乎已经不用考虑夜墟生还率的问题了，她本人正在渴望着“死”。

一道强光掠过，空间扭曲。

三人回到了现实，夜墟的身体没有像精神世界里那样虚弱，还是保持着青春的模样。

不过无神的眼睛，依然和精神世界内一样。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一切。”说完这句话，她就踉踉跄跄地跑了。

留下不知所以站在原地的二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幽也摇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