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颜同学，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七次走神了！”

伴随着这声话音落下，韩濯手中的笔也第七次落在了辛冉颜的脑袋上——

“补课开始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发了三次呆，之后每隔十分钟左右，你就又发一次呆，照你这样的学习态度，别说是拿到TEF或DALF的证书了，就连能不能拿到这个培训中心的结业证书都是个大问题！”

“抱歉！”辛冉颜被他批评得脸红发烫，同时也有些自责。

今天是她第二次来韩濯的办公室里补习，两人的座位也从昨天的办公桌旁移到了沙发上。

按理说，待遇“提高”了，学习效率也应该提高，但因为她昨晚梦里出现的那个卓寒一直穿着白西装，所以她今天一看到同样身穿白西装的韩濯，就忍不住频频走神。

韩濯见状叹了口气，合上课本：“辛冉颜同学，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心不在焉？”

辛冉颜讪讪低头：“抱歉，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因为太真实了，所以……”

“呵，没想到辛冉颜同学你竟然还会相信梦里发生的事？”韩濯闻言笑了一声，但听得出，他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辛冉颜也没有辩解，只能继续虚心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算了！”韩濯朝她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道歉，不过你现在这个状态的确不适合再继续补课，我再讲下去也是徒劳，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下午不是还有其他课吗？收拾一下先去上其他课吧，换个课程学学，看能不能把注意力集中一下！”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谢谢韩老师，今天真的很抱歉！”

辛冉颜说着便收拾好东西从韩濯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感觉像是要下雨，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下午上的课是视觉传达设计，任课老师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讲着各类“视觉符号”，而辛冉颜却依旧在发呆。

她仍在想昨天的那个梦，虽然看不清梦里的那张画上画的是什么，但她确定梦里的那个她是在画粉彩画，这和凌昇前日里跟她提起的她会画粉彩画这一点相呼应。

她想了想，趁着讲台上的老师没发现，偷偷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粉彩画——

先搜了“白蔷薇的花园”，接着又搜了“白蔷薇的春天”，但可惜的是，网上搜出的那些图片没有一张让她觉得眼熟，更别说什么莫奈风格了。于是她又在搜索栏里加上了她的名字和国际粉彩协会，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思索了一下，继续搜国际粉彩协会举办大奖赛历届获奖画作，只可惜其中有图片展示的只限于五年前，再早之前的比赛就只有获奖名单，里面只有画作的名称和参赛者的名字，但无论是哪届比赛，获奖名单里都没有一个叫辛冉颜的参赛者。

至于画作名称及展示里跟蔷薇有关的倒是有不少，甚至还有一张画作的名字是蔷薇花园，但里面各种颜色的蔷薇花都有，并非是一座只开满白蔷薇的花园，而且那个作者的名字一看就是外国人，肯定不是她。

眼见搜索无果，辛冉颜又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觉得凌昇前日里说的那些话肯定是随口安慰她的，或者是把她和另一个人的事情搞错了。而她昨晚之所以会梦到自己在画画，肯定是因为昨天白天补课的时候，看到了韩濯房间里的画架，再加上凌昇之前说她会画粉彩画，所以她才会编织出这样一个梦境。

只是，即便她如此理智地解析了这个梦的产生原因，但梦里那种无比真实的感觉却还是久久无法忘却。

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梦里的卓寒在说出让她为他画一幅画时，她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真实得就好像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

那种感觉，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