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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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死讯
齐王慕容晟请了圣旨之后,点齐兵马,穿上了金盔玉甲,腰间佩着黄金剑。
于点将台上发表了一番慷慨陈词,说的五千将士激动人心,让人恨不得立即前往青州剿灭反贼,哪怕是马革裹尸亦是在所不惜。
兵部安排好了事宜,调兵遣将,粮草已经准备充足,万事俱备只待启程。
可慕容晟在离开金陵前,还有一桩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就是将萧易安一事处理干净,伪造好她已经身死的假象,不留下任何让人怀疑的线索。
否则万一等他离开之后,燕皇想起来了此事再派他人另行审问,发现天牢中的犯人出了纰漏,那可当真棘手。
于是在旧年的最后一天,永嘉郡主萧易安在天牢中咬舌自尽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
死牢中如今是何等情景,大家不得而知。
那条鲜艳而亮丽的生命到底是畏罪而杀,还是不堪严刑拷打而被逼自尽,大家同样不得而知,这成了一个不得而解的谜。
人们对于美丽的人向来分外怜惜,何况永嘉郡主还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如同一只彩蝶,以最绚丽的姿态进入人们的视野中,却又在属于自己的季节结束后,无声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认知里。
一年前,她凭着这个圣上亲封的封号名动天下,以侯府庶女的身份破格成为皇室亲属,成了唯一的例外。
一年后,她带着这个头衔在阴暗冰冷的牢里死去,罪名不清不楚,连死因都不明不白,花开有季,人无定数。
仅仅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她从普通的庶女到皇室的郡主,还险些成为贵妃的义女,差点得封为公主,可步步高升的荣华富贵随着她性命的消逝画上了终点。
萧易安这个名字,永远的定格在了十七岁。
如同往日她的消息传遍金陵一样,还是一样的轰动,依旧是百姓口中的争相议论。
只是大家的心中都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在听到皇上余怒未消,还要将尸体剥皮挫骨,在城门口悬之示众一个月的时候,这种哀伤之情渐渐转而化为愤怒。
罪名最重者,莫过于一个“死”,人若身死,任她拥有什么罪名也应当消减了。
除了罪大恶极者,或许会被鞭尸,但那已经足够严苛不人道了。
有多大的仇怨,不让人家入土为安,还要羞辱到这种地步。
不仅是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连许多朝廷命官也觉得委实太过分了。
可是没人敢上奏求情,燕皇如今正在病中,情绪格外暴躁易怒,如果在这个时候撞上去,招惹了是非,官位不保是小事,恐怕连一条小命都没了。
在旧年的最后一日,辞旧迎新之际,“金陵第一美人”的死讯为过往的岁月增添了浓重而隐没的一笔。
这晚,金陵灯火黯淡的宁阳侯府里,金碧辉煌的贵妃宫殿中,突厥茫茫草原的帷帐里,大燕边境的渔村油灯下,都在为一条生命的消逝而无尽哀悼。
不仅如此,她的尸身被剥皮去骨,风干后悬挂在城门,足足要有一个月。
意味着,从年初开始的正月初一,一直到上元佳节正月十五结束,这剧尸身都会在城门悬着,进城和出城的人,只消往上一瞥便能看到。
金陵城内,没有几人不知道永嘉郡主的名讳,亦有人亲眼见过她的容貌何等绝丽。
所以在短短时日内,亲眼到红颜变枯骨,让人忍不住的生出哀伤。
大年下的,从开始便是哀怨的,而后还能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连肉吃到嘴边也没了滋味。
孔子三月不知肉味,是因为听到了美妙的《韶》乐,沉醉在艺术中无法自拔,他们食肉却尝不出味道,却是因为在哀怨之余,察觉出这时局动荡,总觉得朝不保夕。
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有些勋贵想去泡温泉的不敢擅出,百姓进城看亲戚的也没了心思。
哪怕是青天白日,有人看到所经城门处有一具尸体挂在上面,都不会提起什么兴趣的。
这一年,大概最无趣的一年,生生把新春节日变成了如丧礼一般的沉寂消极。
街市上的小贩生意冷清,大红的灯笼和楹联还有鞭炮等一应过年欢喜之物卖的寥寥无几。
倒是棺材铺老板的扎的纸人、纸花和元宝卖的很好。
大年下里,原本不应该买这些晦气的东西,而且并不是谁家都有丧事。
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流言,永嘉郡主萧易安是花神下凡,似是这般冰清玉洁的人,死去的方式却这样凄凉。
如果不去祭拜,金陵的百姓会惹祸上身,来年反噬自身。
于是百姓们便相约起来在夜晚时偷偷祭拜,求个心安,反正自己也不吃亏,起码看到城楼上的那一具尸身时不至于太瘆得慌。
可是传到宫中就是另一套说法了。
俗语说:“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前朝的妖孽是桃花公主,本朝的妖孽正是萧易安。
如今萧易安既然死了,那么大燕灭国也就快了。
第411章 死讯
燕皇被这话气的吐血了一次,伤情复发,变得更加严重,原本只需好好修养一两个月,这下恐怕要在床榻上缠绵半年时光了。
于是,被禁足和幽禁的贵妃与齐王更看不到希望了。
等陛下再想起他们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势力和身份一落千丈,自不必说。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好好一个大年夜都快成了追悼亡人的花灯会。
可是这件事情的事发人,却还在怡然自得的吃着蜜饯,喝着清茶。
萧易安一边吃,一边对招呼身旁的侍婢说:“让厨房再送些水晶糕和紫薯酥来,别做得太甜腻了。”她指着身前的一碟果子,“还有这个口味的,要多一些。”
这个侍婢领命去了,走至门外,却听到她道:“参见齐王殿下。”
紧接着是慕容晟的声音响起,“嗯,退下吧。”
萧易安吃东西的动作一滞,随即气定神闲的捧着本书看了起来,手边还不耽误吃着东西,选择对脚步声充耳不闻,丝毫没有站起身来行礼的打算。
慕容晟挑起厚重的门帘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她聚精会神坐在灯下读书的模样。
见其容色生光,不由得心神一焕,脑中忽而混沌。刚才穿院过廊,好不容易被寒风驱散了几分酒意,此刻又重新变得浑浊了。
此时,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的脚步已经有些熏熏然了。
“灯下读书,兴致倒好,你今晚怎么没去与王妃一同用膳?”
或许是觉得她一人用膳会感到孤单,今晚王妃曾派人来请她过去,不过萧易安以身子不适为理由拒绝了。
因为她知道慕容晟也在,明日他便要启程去青州了,这个送行宴可不算什么好宴。
她能预想到去了会发生些什么,索性直接拒绝了。
闻到慕容晟身上的酒气逼近,有种酒肉夹杂在一起的混合气味,很是难闻,萧易安下意识的隔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没有回答问题,淡淡的问了一句,“王爷喝酒了?”
慕容晟“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她,心中像是有一根羽毛止不住的轻拂,有些痒痒的。
上前一步,拉近了与她相隔的距离,“在看什么书啊?”
萧易安静静地答道:“是论语,子曰:君子食色性也,好色而不……”
她正说着,却顿住了,故意的留白让慕容晟皱起眉头。
这句话的意思是,性是天生的本性,君子亦是同样,但有修养的男子喜悦看到美丽的容貌举止,然而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私欲。
这如同一盆兜头冷水,顿时把慕容晟泼的清醒了些。
他当然明白萧易安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警示自己,轻轻拍打着木质座椅的扶手,有些分神的在想着什么。
萧易安不去理会他,这个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权当不存在。
她太懂现在慕容晟在想些什么了,因为太过了解,所以镇定冷静,一个眼色她就能明白对方到底存了什么样心思。
更何况,外面还有檀逸之安排的人保护,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当看到慕容晟的眼神几番变换,最终的神色,她就明白自己刚才那句引经据典白说了。
也是,道理向来只对君子有用,他慕容晟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指望着他修身养性,还不如指望猪会上树来得更容易一些。
“本王明日便要离开金陵了,这一去,怕是最快也要十天半月。你我二人,短时间内怕是难再相见了。”
慕容晟说着,站起身来,这次他的双眼中一片清醒,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轻柔和暧昧,步伐踉跄。
他没醉,却在故意装醉,是想接着这个机会行些男女之事。
“等到这次归来后,本王会找朝廷的傅太师商议一番,让你顶着他义女的名义,名正言顺的进入王府,成为侧妃。自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将来本王绝不会亏待你的。”
慕容晟手腕抖动,将腰间的玉佩解下。
继续说:“王妃的心性温柔,从来不理会什么旁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可是这样的人,贤淑有余,气度不足,难以担当皇后的重任,将来这一国之母的位置,她未必能有那个福气坐上去。”
说到这里,慕容晟似是在许诺一般,伸出了自己左手,抚上她垂在腰际的如瀑青丝。
带有诱惑的缓缓说道:“皇后的金印和凤座,舍你其谁?”
一国之母的凤位,这个利诱在许多人的心中已经足够分量了,就算眼界再高傲的女子,一生的最高点亦是止步于此。
所以慕容晟确信,她没办法拒绝,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有谁会甘愿舍掉。
以己度人,以权力想权力,这已经是最高峰的许诺了。
萧易安瞥到他的右手扶着腰间的玉带,心内更加明了。慕容晟还是这样,一如既往。
王妃对他算是一片痴心,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想通之后,再听到他说这些话反而不觉得生气,只是如同抹掉什么脏东西一般,将他的左手拂去。
慕容晟的双眉皱的更深,“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还是这样冷淡?”
“我今日的确是身体不佳,精神不济,并非是故意对王爷冷淡。”萧易安说着,将窗子推开,“王爷喝醉了,糊里糊涂的,还是先醒醒酒再说。”
慕容晟隐隐有了怒气,“本王没醉……”
话突然卡在喉咙间,戛然而止没了声响,身子已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似乎是没有意识的昏死过去了。
倒在地下的同时,从他的身上掉下来几颗小石子,发出几下轻微的碰撞声音。
接着窗外有个人影飘然而至,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女子,她面无表情,冷冷的神色为自己的脸庞平添了几分俊俏。
她轻声说:“主子,属下点了齐王昏睡的几处穴位,他会一觉睡到天明。”
开口说话间,语气同样是冷冷的,声调平和,没有起伏,不带有任何感情。
说完,又翩然而去。
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这么孤傲,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檀逸之给她介绍过,这个叫冰霜,是下属中武功最高强的女子,除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性格同样如此,反正是从里到外,名如其人。
躲在暗处保护的人,还有一个叫瑶霜,正是她的双生妹妹。
不过她的性格比姐姐要善言一些,不似这样冰冷,容貌还更清丽些。
萧易安不知道她们姐妹都藏在哪里,问过一次,但她们说这是潜伏术里的要领机密,不能擅自透露,她也就不再追问了。
这时,正好去厨房拿糕点和蜜饯侍婢回来了。
她见齐王倒在地上,不禁“啊”的一下轻呼出声。
萧易安理了下自己的发丝,若无其事的说:“你回来的正好,殿下喝的太醉,不胜酒力晕过去了,你再叫几个人进来,将王爷送回王妃的房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