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听懂了，简单来说，就是类似前世的相亲，见一面合适就处，不合适就分。

不过对这个解释他只是一笑置之，如果仅是如此，姻缘簿便不会被众仙封印，犹如生死簿可定人生死，姻缘簿即使没那么强大，也当有特殊功效。

眼前的姻缘线，密密麻麻宛如红色海洋，但在王牧的眼中，却是另类的因果线。

只不过这类因果专司姻缘而已。

越过前院，穿过第二道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株庞大的红色树木，其上结着不少奇异的红色果实，仔细一看，正是由无数的姻缘线凝聚而成，好似线团。

“真君请看，此树乃天道姻缘树，先天而生，姻缘线便是从树上生长而来，每脱落一丝，都代表一个新生命的降生。”

“同样，姻缘簿上也会同步诞生一个名姓。”

月老抚须而笑，来到这树旁，他的笑容好似自然很多。

王牧天眼一看，便知究竟，心里略感古怪，这月老原来便是姻缘树化身，竟然是个灵根化生的仙神。

而这姻缘树的本质，赫然已一步跨入大罗，在这树旁，这平平无奇的月老只怕也会战力飙升。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姻缘树的地底核心处，正有一道道的白色因果线连接天地。

发现这些白色因果线后，王牧的因果规则颤动，明悟这便是他心念一动的根源。

同时他好似知道为何哪吒的黑色因果线无法凝聚成一道，只因一道完整的天道因果不止黑色，还有白色部分。

黑色代表惩戒，白色代表福德。

毫无疑问，身为先天姻缘树，月老为世间人赐福姻缘，对天地是有福德的。

同样，黑色会阻碍哪吒道途，白色却会促进月老道途，月老的大罗指望只怕便落在了这白色天地因果上。

“真君，请殿内一叙吧，小神已为真君备好仙茶，请真君品尝。”

月老眼神奇异出声，这位真君好似对姻缘树过于关注，难道看出了什么？

姻缘树是他本体的消息，天地中没几个人知道，即使大罗真君，也应当看不透，毕竟这是天地在为他隐藏。

所以他觉得他想多了，可能是真君第一次见，觉得新奇而已。

王牧回神，不动声色随月老入殿。

入座后，月老亲自为王牧倒茶，随后试探的询问。

“真君想必是第一次见到姻缘树吧，觉得这姻缘树如何。”

王牧赞叹，“大开眼界，不愧是先天灵树，传说天地中有十大灵根随天地而生，以王某眼光看来，这先天姻缘树也不差多少了。”

月老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小神这姻缘树虽属先天，却还远远不及那先天十大灵根。”

“只是有些小妙用而已。”

话虽如此，月老满面笑容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否认。

王牧摇头，“月老何必妄自菲薄，你这株姻缘树，执掌三界姻缘，承接天地因果，便类似那功德至宝，若更进一步，便是万劫不侵万劫不扰了。”

月老笑容变得浅了些，心中一跳，而后特意强调，“真君误会了，执掌三界姻缘的是小神，不是姻缘树，且姻缘树终究只是小神伴生灵宝，想更进一步何其艰难。”

王牧喝口仙茶，笑容莫名，“一样的一样的，执掌姻缘吗，都是一样的。”

月老想说不一样，王牧已经继续道：“而且以王某看来，你这株姻缘树距离下一步已到临界点，只要持续下去，很快就会彻底晋升的，月老何须过谦。”

月老觉得自己太敏感，总把这位真君的话语理解错，不过他还是很想说，不是'我这株姻缘树，而是我的这株姻缘树'，一字之差，理解截然不同。

月老觉得让这位真君纠结于姻缘树不是个好兆头，还是岔开话题为好。

却见王牧已经若有所思的道：“不过有点奇怪，若是寻常灵树到了这个地步也该化形了，月老，你这株姻缘树却连灵智都没生出，好像有点不对劲。”

除了先天十大灵根化形艰难，这个世界的灵树基本都要过化形这一关，不然必被雷劫毁灭，这是天地规则。

月老自有解释，“真君不知，此树说是灵根，实则更是法宝，乃是小神伴生之宝，内部神禁不完整，是绝不会化形的。”

王牧恍然大悟，“对，王某怎就忘了，此树乃月老伴生之宝，不是灵根。”

月老松口气，笑着附和。

王牧却又饱含深意看着他，“不过若此树是灵根，王某认为化形后也当是月老这般模样，月老觉得呢。”

咔嚓！

茶水流了一地，茶杯也裂成几瓣，月老颤抖着将茶杯捡起来，强笑道：“这茶杯太过脆弱，小神好似拿错杯子了，真君稍后，小神去换个杯子。”

王牧放下仙茶，面色平静，“王某觉得这茶杯质量挺好。”

看着有些惊慌的月老，王牧摇头一叹，“月老觉得王某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殿内寂静一片，好似能听到月老沉重的呼吸和紧张的心跳声，良久，看着毫无敌意的王牧，月老一声低叹，情绪冷静下来，只是身躯更加佝偻。

“真君揭穿小神，到底意欲何为。”

归给到底，即使他的原型被揭穿，他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他紧张的是，王牧是如何看穿他，到底什么目的，是否要成为他的阻道人。

他距离那一步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近了。

王牧摇摇头，“并不是揭穿，王某只是想与月老做个交易，说破月老身份，也只为这交易能进行的顺利些而已。”

月老露出疑惑，“小神这里，姻缘簿已被封印，真不知有何物能和真君做交易。”

至于红线，对王牧这等存在更是无用，即使王牧有后辈需红线拉扯成全一番，他也只需交代一声，月老不会连这等小事都拒绝。

或者说，天庭仙神大多找他都是为了办这件事。

王牧摇头，“月老不会不知，只是此物太过重要，月老或许下意识将其忽略而已。”

王牧天眼微动，眼前已出现一幅画面，那是姻缘树核心处的一道道白色因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