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病娇太子你别装
作者:黍禾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49.4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兵变(四)
“该说您什么好呢?忌惮林家的威望,担心后戚干政,从小给自己的嫡子下毒,后来得知妻子可能心里不忠,提前勾出毒引让儿臣毒发,让尚在怀孕的她心绪大乱,甚至让她在分娩之时,任由别的女人那般算计她?!”
楚暮白有些恹恹的将手里的药碗放下,满脸嘲弄地回头看他,“你当初既能这般对母后,对我,如今的您……又在怕什么?”
沥皇的身子仍是发着颤,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拉扯着身下的绸缎,不知是今日受的刺激太多,还是被楚暮白戳到了痛脚,眼神浑浊而含泪痕。
殿外传来许云舟的吩咐声,应当是在处理叛乱的残兵,大殿的地上流淌着一片又一片的血迹,都是刚才大皇子来时留下的。
空气中泛着浓重的血腥味,闻得让人反胃,楚暮白心里烦躁而又怒然,本想抬手挥散些许这恼人的气味,却又倏然嗅到了一丝浅淡的竹叶香。
那是他身上的……因为这几日落宿在迟媛媛的寝殿,而不小心沾染上的……
丝丝缕缕的气息随着他的袖口弥漫而上,倏然将他从情绪中拉了回来,亦是将他带了些躁动冷绝的心抚平。
如此清淡怡人的香,让他有种那人陪伴在侧的感觉,他的眉宇稍稍舒展了些许。
目光落在前方的不远处,张德顺的尸身还未拖走,附趴在地地面上看不清模样,但想来也知道,他的面上应当还有这些不甘。
楚暮白轻扫了一眼,道:“张公公做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怕就是把他的干儿子张福泉发配掖庭了,让儿臣才能有机会知晓当初的真相啊……”
沥皇在床上修养了片刻,似是终于能够喘上了气,不甘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知道的……”
不用细说,楚暮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问自己何时知道前尘往事,何时准备报仇血恨的……
“母后死的第二年就知道了,不然……您以为儿臣这次为何每年都要去金善寺?而且还要呆上如此之久?”楚暮白笑着给了答复。
他虽不得父皇喜爱,但是母后教导他良多,太傅也是倾尽全力培养他,十一岁已然知事,他得知父皇疼惜六皇弟时便去查探了原因,然后一不小心……就知道了自己自小身种剧毒的原因。
可那时更多的是不解,是伤痛中含带着一丝怨愤,他甚至偶尔会想——这毒是不是父皇身在帝位不得已为之的选择,所以这么多年他闲散度日,既是自我的一种保护,也是在等。
——等父皇放下戒心,等他能回头看一看他这个儿子。
可是结果呢?
解释,自责,无奈他都没有等到,真相却先一步来临。
原来不光是自己,就连母后从一开始都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一个稳住朝局的棋子,他的父皇是没有心的……
楚暮白的目光寒凉,直刺入沥皇的心间,他抖着手胡乱的扯着,身下铺陈的明黄绸缎皱皱囔囔,嘴里的话断断续续,气丝游离的责骂道,“反了……都反了!”
“错了。”楚暮白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儿臣没想反,你能做出杀兄的事来,儿臣却没有弑父的狠绝,儿臣同您到底是不同的。”
这话本可以让人安定几分,偏偏沥皇心里鼓跳如雷,总觉得有些东西在脱离着掌控,让他极为的心绪不宁,“你想……想如何?”
楚暮白笑了,从未有过的爽朗笑意,带着六月的清风,携着尘埃落定的祥和,明明最为儒雅温柔的笑,在沥皇看来却比十二月的寒风还要凌然。
他说,“儿臣要让你亲眼看着,您一心算计的大好河山是如何离您……一步步远去的!”
沥皇以为他要夺位,倒是不屑的挑着眉稍,强撑着的讽道,“朕早就拟了旨意,传位……位闲……闲儿……”
“恰巧,皇祖母那也有一份旨意,还是——”楚暮白的话语稍顿,沉寂的片刻犹如在沥皇的心口捅破了一个小口子,温热的血液细慢的流出,带着漫长而磨人的疼楚。
“先!皇!遗!旨!”
四字吐露出来的一瞬,被阻碍地血流好似喷涌而出,沥皇的面色煞白,竟是再不见半分的自信与威严,“你……你们……”
“这世上会做戏的不只有您啊,父皇……”楚暮白的声音很轻,似乎是顾及着他的身子,怕要惊吓了他一般,“皇祖母历经两代,您觉得先太子意外身死……她当真对您从未有过猜忌吗?”
他伸出手,将明黄的被角掖了掖,面上的孝心虔诚而又认真,“父皇,您就安心的颐养天年吧……这皇位您当初怎么夺过来的,儿臣如今就怎么给您还回去……保证让您未来能够有那个颜面……去见皇祖父和先太子……”
……
一场兵变被楚暮白悄然无声地压下,宫内有许云舟和叶亦安联合剿灭叛党,宫外有提前赶回的楚暮睿和陈家世子里应外合,曹家军早已溃不成军。
同时,出尔反尔的北狄携军压境被“身死”近一年的苏将军和苏家公子苏亭逸阻在戎城之外,不过三日,尉迟后人尉迟谒领太子之命率领尉迟旧部支援战场,打的北狄措手不及,楚军顿时士气大振,尉迟家的威名一时又响彻民间。
只是那原先下令诛杀尉迟全家的沥皇竟是退居太辰宫,据说是因为被大皇子兵变之事气的不轻,如今已是卧床不起,朝中大事具是托付给了太子和睿王,而那太子竟是直接惜才爱才的,将尉迟侯府的尊号府邸还了回去,为尉迟家当初的叛国罪名正名不说,还代替自己的父皇颁布一封罪己诏,被污了一年多的尉迟家终是得以清名。
城南的叶家别院里,迟媛媛斜躺在美人塌上,面上盖着一个簿话本,正闭着眼听着石城一点一点的为她讲说着近些日子发生的大事。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径直的洒下,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层黄润的暖光,好似被笼罩上了一层金色薄纱,闪闪的,发着晶莹的光泽。
楚暮白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