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怎么出来了？外面的风这么大，当心身子受不住。”南希上前扶住她，温长思也没拒绝，她扯了扯嘴角，“哪那么多讲究，别人都受得，就我受不得？”她眸光悠远，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我得亲眼看着啊……”

看着他怎么走的，看着沈家怎么一点一点垮掉的，看着他曾经最在乎的一切，付之一炬。

南希读懂了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眼神有些复杂。

若说沈老爷子的死，最痛快的就是温长思了，她心心念念的仇人终于落到这个地步，选择自己结束了生命。

不过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总觉得这样轻描淡写的方式太便宜了他！

她痛苦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他这样飘飘的死亡就想把一切都给结束，想得美！

温长思眼底的恨意让南希有些心惊，可她又有些能理解，这个女人隐忍蛰伏不争不抢那么多年，表面上把自己驱逐出权利的中心，谁都以为她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可她心里藏着滔天恨意，那些恨就如同藤蔓在心底生根发芽，野草般的疯长，一步一步裹住了沈家这棵大树的根，就等着有一日能一举将它颠覆。

她有心机，有耐心，有智谋，一忍便是那么多年，心思不可谓不深沉，当然了，造成这一切的还是沈老爷子自己，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他害了她最爱的女儿，为了一己私利害的她身败名裂不说，甚至还丢了性命，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成！

这样的仇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容忍。

温长思显然是聪明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要人命。

她看上了南希的潜力，并且知道对方对沈家有足够的恨意，所以二人一拍即合，说是亲人，倒不如说是合作伙伴更为贴切。

南希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过也没什么，互相利用罢了，她又不是原主，难不成还真指望谢谢所谓的亲人对她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人有什么血缘亲情？

温长思看着逐渐恢复往日神采的沈行渊，眼底满是身为母亲的柔情，她冷漠的神色温柔下来，眉眼舒展，朝着南希道：“你看吧，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垮的。”

南希也往沈行渊的方向看了一眼，居然莫名有些同情起他来，她忍不住开口：“那外婆就没想过，万一他没有挺过来，因为这件事情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并从此一蹶不振呢？”

她就那么相信沈行渊的心理素质？这样的信任，未免有些残酷了。

温长思眸色平静，收回目光：“若是没挺过来，自然要面临应该要付出的代价。沈家的继承人又不只能是他一个。”

“外婆，身为一个母亲，你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要求太严格了？”南希打心眼儿里为沈行渊抱不平，被爷爷欺骗，被外甥女儿算计，到头来甚至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算计，这样的人生会不会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