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仙的眼神让我想起贺岁片《东成西就》里的一个人物——梁朝伟扮演的西毒欧阳锋。

张学友扮演的北丐洪七公追自己表妹被拒绝，伤心欲绝，决定自杀。刚好碰到梁朝伟扮演的欧阳锋，自告奋勇教他泡妞，肿着香肠嘴，盯着张学友问：“我的眼神，性不性感？”

现在九尾狐仙抱着我的脸，展现在我面前的眼神就和电影里欧阳锋的眼神一毛一样，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喷九尾狐仙一脸。

九尾狐仙矫揉造作的样子和电影里的欧阳锋更像了：“讨厌~人家不帮你了啦~”

我只能拉着她的手腕，连哄带骗：“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主要是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笑……不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性感的眼神……噗……”

九尾狐仙翻了个白眼，哼唧一声：“当年你临死前抱着女魃的眼神，比我现在的，有过之而不及。”

我强忍住浓烈的笑意，任由她自以为很深情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粗着嗓子，模仿着玄信子的口音对我说：“小魃魃，有几句话，我必须对你说，如果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我忍住一身鸡皮疙瘩，尽力配合她的演出：“玄信子，你说……有什么话，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听着……”

九尾狐仙两弯秀眉拧了起来，捧着我的脸一脸严肃：“不对不对。当时女魃不是这么说的。”

我很是郁闷：“额……当时女魃是怎么说的？”

九尾狐仙就像第一次参演话剧的中学生，排练的很是认真：“来，你抱着我的脸，用玄信子的口吻跟我说刚才的话。”

我点点头，陪着这个小姑娘胡闹。

“小魃魃，有几句话，我必须对你说，如果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面对我如此深情的脸，九尾狐仙毫不犹豫的张嘴朝我吐了一口口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老娘忙着呢。奶奶的，这个九尾狐狸精，还真特酿的厉害！老娘今天非得把她打出屎来！”

九尾狐仙的话差点让我吐出血来。

我眨眨眼：“当时玄信子一腔深情，就换回来这么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九尾狐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才是百分之百还原事实真相。”

我满头黑线：“玄信子当年就找了那么个玩意儿？老公都快要死在她面前了，酝酿了那么久的情绪，马上就要上演琼瑶大片，生生死死，爱的死去活来，多么感人的场面，她竟然一张嘴就是‘屎尿屁’……简直就是不解风情、顽固不化嘛……”

九尾狐仙嘿然：“和女魃比起来，还是我比较好吧？”

我想都没想：“当然了，跟女魃比起来，你简直都好的不像话！不对，是她跟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玄信子当时脑子是不是有病？放着你这么好的女人不娶，非得陪着女魃那个不解风情的疯女人守在大荒。肯定是脑袋受过什么刺激，想不开……”

九尾狐仙听了我的话很是开心：“玄信子哥哥，你终于想明白了，咱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哈？”我有点发懵，“我觉得，现在咱们还是先把当年的事给调查清楚吧。不然的话，就算我同意和你举办婚礼，让女魃那个疯婆娘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九尾狐仙乖巧的点了点头：“玄信子哥哥说得对。咱们得先把当年的事情理清楚，这样才能安安心心的度过余生。不过，就算是女魃那个疯子来闹，我也不怕她。”

我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瓜子：“好了，咱们继续。”

九尾狐仙抱着我的脸，再一次开启“戏精”模式。

通过她拙劣而浮夸的演技，我大致明白了当年发生的事：

拼命挡下两人攻击的玄信子当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躺在女魃的怀里，满怀深情的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玄信子嘴角带血，眼角带泪：“小魃魃……有几句话，我必须要对你说，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女魃已经恢复了几分神智，但是双眼依旧血红，浑身上下杀气四溢：“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老娘忙着呢！奶奶的，这个九尾狐狸精，还真特娘的厉害！老娘今天非得把她打出屎来！”

玄信子看着女魃，很久都没有说话，三分钟后，他放了个屁。

女魃一脸嫌弃：“我让你放屁，你还真放啊？”

玄信子摆摆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老夫老妻了，还嫌弃这些做什么。小魃魃，这件事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们都是无辜的人。”

女魃眼中的戾气稍微褪去一些：“什么意思？”

玄信子摇摇头：“我不打算解释。你还记得咱们俩坠入爱河的时候，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吗？”

女魃红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玄信子笑了：“当时，你问我，我愿不愿意为你去死。”

女魃眼角开始湿润：“我还想再问一遍。”

玄信子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这个问题，不管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不会变：我愿意。生生世世都愿意。”

女魃指着九尾狐仙说：“你愿意为我去死，却不愿意娶我？”

玄信子摸着女魃的头发笑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娶你？娶你，是我强忍失心的痛苦，一直坚持到现在的愿望。”

女魃的眼泪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落在玄信子的脸上：“那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任由前来道贺的宾客看我笑话？”

玄信子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不管是你，还是九尾，都没错。小魃魃，或许，咱们两个一起长眠于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女魃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你，可是为什么又要发生这么多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