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盯了她有大约一刻钟，敌不动我不动，在清燎坚持不动的前提下，乔涉终于迫不得已的开口。

“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清燎思索了有半秒钟，灵机一动开口：“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乔涉：“……”

清燎“(⊙v⊙)。”

乔涉终于在沉默半秒后长叹了一口气：“别跟我装傻云清燎，你忘了我是谁，就又开始随意勾搭别人了吗？”

清燎：“等下你把话说清楚，谁勾搭别人了。”我连你都还没来得及勾搭好不好！

乔涉冷笑半分，说：“你不记得我，那还记得方峘吗？”

方峘这个词投入脑子里的时候，清燎短暂的嗡了一下，但是当她甩甩头后，什么都没发生。

清燎摇头：“不认得。”

看她语气正常毫不作伪，坐在床上的男子愣怔片刻，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清燎偏偏头躲开道：“我只是神经病罢了。”

“……你说你什么病？”方峘难以置信道。

“我神经病啊。”清燎义正辞严道：“不过好像现在你也是了。”

“我不是神经病。”方峘眼神严肃起来：“我只不过是把你想起来了而已。”

精神病都说自己没得病，如今这年头，像她这么自觉的人不多了，清燎一边在心中吐槽道，一边为了配合他防止他再抓着自己发飙，就问了句：“那你想起我些什么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方峘的眼神狐疑而不信任：“我们曾经结过婚，我为了你还变成了鬼。后来你为了救别的人，将我神魂湮灭了。”

清燎：“……你还是去看看病吧。”

不过她听出来了一丝不对：“既然我将你神魂湮灭了，你怎么还活着？”

“我也不清楚。”方峘皱着眉头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世界…我重新投胎成为了婴儿。”

因为他就是乔涉，从小长到大的乔涉，是方峘的转世。

“本来……我应该是想不起来你的。”方峘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就连他一个普通的游魂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己按照常理，转世投胎了之后，会跟前尘过往都一并斩断，再也想不起来从前了才对。

本该是这样，作为乔涉的他，拥有了新身份，新的人生。他本该按理生活，长大，结婚生子，直到重新归于尘土，重复下一世的轮回。

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不起眼的普普通通的游魂罢了，却在这一世又重新想起了清燎。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我们是上一世的恋人，然后我，那个，背叛了你，还杀了你。但你不知道为什么没死成，然后又在这个时候回复了记忆。”清燎简单把他的意思顺了顺，然后说：“了不得，你比我的症状还要严重许多。”

方峘快被她气死，“都说了我没病！”

清燎说：“拜托了，我连自己的这辈子都没想起来，你还跟我倒上辈子的事，你当人人都是神仙啊，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好吧。”

“你这辈子失忆了？”方峘不愧是能听懂清燎话的方峘，一眨眼就能明白她什么意思。

“嗯。”清燎颇为松心地说：“别说你了，我连我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这样你总不能再扯着我犯病了吧？不能把前世前前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翻出来了吧？

方峘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从这个世界初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心如死灰。恢复了记忆又如何，他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个时候，没见到清燎的他，还没想起来这个世界他和清燎的记忆。

最初觉醒之后，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都浑浑噩噩的，无数遍一次又一次的转换着回忆的，就只有前世等等的场景。最令他难受的是，那一遍遍重复回忆的，都是关于她的事情。

这个认知让刚清醒过来的方峘近乎疯狂。

直到他冷静下来，那些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成为乔涉后的记忆才缓缓的浮出水面，但他发现，那些对于他来说竟然都是不重要的了。

似乎自己成为谁，这一世究竟做了什么，对他而言都不在乎一样。

那重复的不断回忆，终于在见到她的时候戛然而止。

方峘冲过去，拉住她的那一瞬间，清燎在这个世界与自己做的事情都浮出水面。

没有什么比他刚醒来就觉察到她还在继续勾搭男人更令他崩溃的事了。

因此，崩溃中的方峘，才说出了：“你怎么还不死？”这样的话。

天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数次的轮回包括数个世界的记忆几乎令他崩溃，方峘如今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来他是谁。

但是唯有看着清燎的时候，他才能很快的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自己究竟是谁。

他是方峘，是跟她度过了三个世界的方峘，是那个她最初说要他照顾她一辈子的方峘，不是别的什么人。

他只是她一个人的方峘。

所以，当得知清燎失去了记忆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惊讶。

清燎只看到他定定的看了自己好久，然后突然开口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清燎：“……啊？”

老实说，你刚才不是还一副想要杀了我的样子吗？

然而对面的男人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冷静又睿智的眼神跟之前她见到的乔涉没有分毫分别：“抱歉清燎，是我脑子不好使了。”

清燎：“？？？”

“我先前的胡言乱语，请你不要在意。”说罢乔涉就十分顺遂的牵起她的一只手：“先前你救我时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清燎“……我说过什么了？”

乔涉的眼瞳越来越黑：“你还记得，你说过要我照顾你一辈子的话吗？”

清燎看着他那变色的眼睛，浑身猛然哆嗦了一下：“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再考虑考虑。”

然而她往前走的时候被身后的乔涉一把捞了回来，动作迅速敏捷的好似做过无数次。

“你为什么拒绝我，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背后的男人紧贴着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