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石媛听了老鸨的话，望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觉得自己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这类人都应该是“嚣张跋扈”的，更何况昨日还见了有人对堂堂宁安王冷嘲热讽，这会实在适应不了。

“黄小姐，您就行行好吧，别来咱们名红楼捣乱。虽说咱名红楼在这行里数一数二，可也经不起您这样折腾。”老鸨连声哀叹，仿佛顷刻间这名红楼就要灰飞烟灭了一般。

然而，当事人“黄小姐”却越听越迷糊，明明她还什么都没干，甚至连嘴巴都没张大一下。

“抱歉，我不太明白……”石媛试图从她的口中问出点什么，可刚问到一半她就清醒得差不多了，“上次名牌的事实在是抱歉……当时是拜托的那个人出了岔子。”

“名牌之事怪我华嫣儿有眼无珠，但是我就不明白了，黄小姐你堂堂大家闺秀，非要和咱们名红楼扯上关系做什么？”华妈妈脸上的嘴巴鼻子眼睛几乎要挤到一起了，她盯着“黄小姐”的目光填满了“绝望”。

石媛隐隐感觉到是那天后来出现的那个人给了这位老鸨巨大的心理阴影。可她还是不想放弃这里的机会，回以华妈妈同样的“可怜”目光。

“华姨，华妈妈，华姐……我只是想挣点钱多吃点好的。我长笛短箫、古筝古琴都擅长，卖艺不卖身！保证不给您惹事！”

华妈妈连连摆手：“且不说您这样貌，就凭您这身份，若是被人认出来也不得了。若传出去说大将军的表妹在咱们这，大将军的颜面又往哪放？”

“大将军？表妹？”石媛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词，完全不敢把这两个词先关联起来，再往自己身上套。

她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啊！”仅仅是往后退了一步，石媛就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个与地面并不是一个硬度的东西，吓得大叫起来。

尽管最后她努力站稳了，可她一抬眼却发现华妈妈的视线，已经越过了自己，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一个人。

“大将军……贱妾，贱妾什么也没做，是……是黄小姐来找贱妾的。”

从华妈妈颤抖的声音里，石媛还是分辨出了她说话的内容。这话听的她后背发凉，想要永远也不转身了。

“本将军清楚，我这位表妹在家中待不住，跑来给你们名红楼添乱了。是本将军管教不严，还请不要怪罪。”崔肃虽说是在向人道歉，但语气比铁甲钢盔还要冷硬。

尤其是说到“管教”这个词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声音比其他地方都加重了许多，听得石媛头皮发麻，眼前闪过的尽是鞭刑、针刑……还有什么“满清十大酷刑”。

“华妈妈，我不知道我表哥会来，今日就不打扰了，改日……”

“改日？”

崔肃竟和华妈妈异口同声了，两个人说完，都陷入了困扰中。

“罢了，别闹了，还是赶紧跟我回去吧。”崔肃说着，就一手拉住“长公主”的胳膊，强硬地迫使她转过身，跟着自己一起往回去的方向走。

华妈妈只能在旁边连声附和，眼看着两个让人头疼的身影渐渐远去。

“华妈妈，刚刚那个女孩是谁啊？”

一个人从背后喊了华妈妈一声，只见华妈妈的背影猛地晃了一下。

她赶紧走上前搀住华妈妈：“您怎么了？咳也是，如今谁看到大将军不是您这样？倒是那女孩，究竟是怎么得大将军青眼的？我也好想……”

“你就别在这胡说八道了，那是大将军表妹，上次名牌误送到我这，这次又是本人来非要在咱们这卖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次大将军还都会出现……”华妈妈摇了摇头，总觉得是自己出门忘了看老黄历。

“我瞧着呀，他俩不简单。别说兄不兄妹，我猜就是那丫头对大将军有意思，想这样胡闹看看大将军关不关心她……”那女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可闭嘴吧，还是赶紧看看今日有没有你的客人。”华妈妈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眼，然后才推着那女人往楼里走。

另一边，两个人并排走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崔肃抓着“长公主”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稍不留神，石媛的胳膊就被崔肃“掐”得生疼。

“喂，你干嘛一直抓着我？”石媛终于忍不住对崔肃低吼起来。

“不抓紧点，堂堂河西长公主恐怕明日就要成名红楼的头牌了。”崔肃一开口仍是那控制不住似的讽刺。

石媛气得转过身，怒瞪着崔肃。

“怎么？本将军说的不对吗？以长公主的才貌，想当宁澜第一花魁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崔肃轻笑了一声，语气愈发挑衅，“倒是你这样，会让本将军以为你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

听到后半句，石媛差点当场昏迷过去，好不容易她才抓着崔肃的衣袖站稳了脚。

“你这是自恋狂吗？”石媛的鼻子都被她自己皱出了许多细纹。

崔肃仍一副要在自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样子：“你果然没有否认。”

“你……大将军今日怎么会恰好来名红楼？难不成是平日里常来，今日恰好撞上了我，不好意思才故意装作来领我？”石媛才不想在这里跟他兜圈子，捣开一条岔路立刻在那个话题上狂奔起来。

崔肃一愣，脸上似乎还飘过一丝慌乱：“自然不会，本将军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那不然就是跟踪狂？大将军近些时日在京城无所事事，闲来无事就跟踪河西长公主？”石媛先给了他一记“左勾拳”，现在又要反向“再来一拳”。

“路过，京城就这么大，你在京城瞎逛，本将军也出来走走，遇到的几率自然就大了。”崔肃缓过劲来，自然是要避开她的危险发言，“只是没想到长公主如此有兴致，想要去名红楼找男倌，看样子崔某是该好好管教了。”

“名红楼还有男倌？”石媛随口问了句，忽然发现不对劲，“你，你管不到！”

“果然……长公主的心思还真是不少。”崔肃冷笑了起来。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举到“长公主”面前：“凭这个，本将军能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