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件事，程半夏就想骂玉江卿，所以自己害的丁宁这两次都没有那么的自责了。

“我没想到会在那里看到你，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觉吗？”

“大概是掐死我吧。”程半夏几乎不用去想，都记得她在慌乱中看到的他的那个眼神，所以她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别墅，逃难一般。

“明明知道不能完全怪你，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为什么别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放弃我，放弃孩子。我知道，错的是我妈，可是我没有办法选择，她就是我妈，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还是一个人，我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怪她怨她，却没有办法审判她，我恨你怨你，恨不得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程半夏默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觉得陆柏言这不是在开玩笑。

“再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发现，到头来，我们两个都活成了笑话。”

程半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扯不开的关系，也理不清楚的恩怨，从安德烈死亡的那一刻，就应该为那段过去划上了一个重点了。

可是，她母亲还活着。

她最终还是无法看着她死。

“如果他们都是普通的战士，我们还会认识吗？”程半夏抠着自己的虎口位置，良久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如果爸爸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她或许会在家属院里和那些小伙伴一起长大，会和岚枫哥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现在或许刚刚毕业两三年，在一家普通的公司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

如果陆柏言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或许这个时候的陆柏言还是一带兵王，他会在受伤的时候，遇到另外一个女孩子……

原来，如果有如果，被改变的人生只是他的人生。

车子到了墓地，程半夏和陆柏言下车，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墓地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影。

秦姝葬在了陆家的祖坟，并没有葬在陆远臻的身边。

程半夏垂眸看着墓碑上的人，然后伸手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了陆柏言。

陆柏言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接了过来，“什么？”

“琳达今天给我的。”程半夏深呼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不是那么好，吸进去有种划嗓子的感觉。

陆柏言接过之后，慢慢的伸手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顿了一下，“这是——”

“陆柏言，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话，我原谅她了，早就原谅她了。”

陆柏言握着戒指盒的手微微收紧，眼睑下的瞳孔之中让人看不真切里面到底有什么。

“可是陆柏言，你还能原谅我吗？”程半夏问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心。

陆柏言没开口，却猛然伸手将人抱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好像要将人完全纳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怪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