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木看着爹地离开的方向，眼中带着不理解，抬头看向了自己妈咪，“妈咪，爹地为什么要走，可是奶奶——”

“爹地没有走，他只是去做他还没有完成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什么事情比奶奶还重要啊？”

小苏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不太好，是难得的动了脾气。

程半夏因为儿子这句话顿了一下。

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一边是自己的母亲。

有什么事情比奶奶还重要啊？

程半夏低头看着儿子，看着他那双带着明显疑问的眼睛，张了张嘴，微微发涩的嗓子有些疼。

“你爹地，他是军人。”程半夏只能这么和儿子解释。

军人。

两个字就足以解释一切。

“就算是军人，可是奶奶还在生病啊。”小苏木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向下掉，因为爹地妈咪生病他都会很心疼，为什么奶奶生病爹地却走了。

程半夏蹲下身子看着儿子，伸手为他擦拭着眼泪，“如果爹地不去把他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就有可能有更多的小朋友失去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因为爹地是军人，因为，那是他的使命。”

小苏木哇的一声趴在程半夏肩头哭了出来，第一次不是那么喜欢军人这个称呼。

程半夏轻轻拍着儿子的小身子，她记得那组数据，其中一个就是晚上十点半，如果十点半之前不能收网，第三次悲剧还是会发生。

不然陆柏言的‘鬼’代码也不至于这么匆忙的就发出去。

“病人家属。”护士从抢救室出来。

程半夏急忙起身过去，护士看了她一眼，“换上衣服进去看看吧。”

程半夏心中顿了一下，从她送秦姝过来的时候，其实就知道结果了，一向都是她对别人宣布‘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今天才知道，听到这句话的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程半夏和孩子换了无菌服进去，小苏叶和小苏木哭着叫奶奶。

抢救医生看到程半夏之后顿了一下，“程教授？”

秦姝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神还有些不能聚焦，程半夏伸手握住了秦姝的手。

“柏言，柏——”

程半夏紧紧握着秦姝的手，然后拿过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手术室的屏幕很快被接通了监控室里面。

【背对着监控的陆柏言这会儿双手压在桌面上，看着八个监控之上的画面，陆柏言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紧。

“三分钟后，他们会到达指定地点，致命点在耳后，任何人不得和他们正面刚，除非你们觉得你们的脑袋比我的还硬。”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

秦姝昏暗的眼神中好像泛了光，医生都退到了一边去，秦姝精神却好像好了一些。

“我儿子，比他爸爸强。”

程半夏握着秦姝的手，看着秦姝一瞬不瞬的目光，“妈，他就在医院，很快就会过来的。”

“不要打扰他忙。”秦姝说着，看向了床边的小苏木，小苏木吸了吸小鼻子，小手轻轻的握着了秦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