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柏言的亲妈，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之前陆柏言为了程半夏不惜将母亲送到精神病院，不惜软禁，可是却不会真的动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程半夏不是妥协，而是因为那是她和陆柏言之间最好的做法，秦姝是可恨，但是如果她死了，才会成为她和陆柏言之间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一道沟壑。

可是带走秦姝，带到凤烟雪面前，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陆柏言始终垂眸看着程半夏，程半夏却不敢抬头去看他，喉头发涩，疼的厉害。

陆柏言目光未曾转移，拿了手机出来，“沈亮，带我妈来何琼这边。”

程半夏听着他的话，头低的更加厉害。

她不想和陆柏言走到这一步，可是她妈是凤烟雪啊。

陆柏言伸手，将程半夏压在了肩头。

程半夏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肩头不可控制的一直抖着，却死死的不肯出声。

陆柏言低头，轻声开口，“我不求你原谅她，如果她真的和你父亲的死有关，这条命，我来还。夏夏，我只求你。”

求她什么，陆柏言没说，也没打算说。

可是程半夏知道，他只求，她能救他的母亲一次，哪怕最后是用他的命来还债。

陆柏言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秦姝是他的母亲，这更是事实。

而她和秦姝之间的关系，却被上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凤烟雪的直升机来的很快，好像是害怕她会反悔一般。

秦姝被带上了直升机，程半夏始终握着陆柏言的手，螺旋桨下风太大，吹散了程半夏的头发。

何琼紧绷着身子控制自己跑过去将程半夏拉回来的冲动。

程半夏早就擦干净了泪，这会儿看着陆柏言还带着笑，“我等你来找我。”

“好。”陆柏言伸手落在了她的脸上，目光深邃的让人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等我去接你回来。”

程半夏点头，伸手抱住了陆柏言，低声在他耳边开口：“陆柏言，我有件事一直没有和你说，那就是——”

“好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在告诉我。”陆柏言打断的急切，因为程半夏这话，更多的好像是在和他——诀别。

程半夏被他推开了一些距离，突然就笑了，“好，等我回来再告诉你。”程半夏说着，转身离开。

陆柏言在程半夏的手要从自己的手中完全抽离的时候，突然将人拽了回来，然后捧住了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程半夏闭眼，眼泪划过眼角，最后落在了他的唇边。

咸的发涩。

蓝宇始终在直升机下看着，他眉眼如画，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意思，也没有去催促的意思，好似就可以这么一直给他们时间。

程半夏终于还是走了，上了直升机之后站在门口握紧了门柄，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蓝宇在程半夏进去之后才上了直升机，看着那边依旧站的笔直的男人，“陆柏言，我等你，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