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游戏！所以我现在在想我或许不应该去做游戏里的玩家，我应该成为游戏之中的主宰者！”王安说着。

陈树心上生出一种恐惧感，以陈树多年以来的精神病经验来看，这个人也多半是精神病患者，而且应该是一个偏执症患者。

陈树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所谓恶心，亦不过如此，游戏的制造者永远躲在背后操控一切，他们是神，我们只是蝼蚁，只是一些被永远操控，不能逃脱的提线木偶而已。”

王安愤愤然。

陈树忽然觉得王安好像自己和自己很像。

陈树同样怀疑一切，如他一般。

陈树一样的生气，一样的恶心。

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包括现在，陈树从来没有搞明白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

不知道不觉得什么是人生，什么是或者，假假真真之间，陈树陷入无限的惘然。

“这是一个怎样的游戏？这应该是一个很恶心的游戏吧！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巨大游戏而已！”

陈树前面说完，王安随着补充道：“一个垃圾游戏，一个恶心的游戏，一个道貌岸然，

面对这样的游戏，你准备怎么做，做一个演员，堕落。

还是做一个反派，你去折磨别人

亦或者坚持，其实这样子有时候你自己都会嘲笑自己吧，看起来像是在坚持，可是实际上呢？”

……

王安渐渐有些暴跳如雷的感觉，他脸上的青筋在哪里猛然爆裂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陈树背后那股凉飕飕的凉风终究化成了一股杀意，一股杀气。

杀气好重！

陈树的思绪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他记起来道现代县之前路过一个规模庞大的乱坟岗，那个时候略微觉得奇怪，但是却在欣赏乱坟岗之上的桃花盛开，完全忽略了桃花树下有无数累累白骨。

……

“对，其实有时候我们是一类人，你知道吗？陛下，这几日我也观察过了，我发现小民与陛下都有这样的习惯，习惯于思考。”

王安道。

“不，我和你不一样的，我的思考大多数都是无意义的，我是在平白无故自行耗费自己的精力，我是这样的。”

陈树说道，现在看起来陈树板着脸，沉闷得难看。

两个人互相处在一个桌子的两侧，两个人且就这样互相看着，王安欣然笑起来：

“一样的，陛下，我与你这样，几乎就是如同照镜子一般。您知道吧，思考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意义的，就像是我们的人生大多数时候无意义。”

王安在哪里笑着说，陈树已经在这些思绪之中绕晕了。

准确来说，陈树觉得自己快疯了，眼前的世界开始混乱，王安的模样慢慢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听到的声音见到的画面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快速地异化着。

宛如一场高烧之后的噩梦。

“我和你？不一样吧？”陈树道。

“的确不一样，陛下，就论能力而言，你只是一个皇帝而已，而我才是那个能够改造大明，能够真正建设大明的救世主！”

王安说着，说话的气势渐渐咄咄逼人：

“皇上，在原本的历史之中你会死，你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不如退下去，将位子让给我，然能够为来做这个大明最后的皇帝，让我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王安终于暴露了自己最终的想法，陈树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冷冷淡淡道：

“你确实有这个能力，我也应该将皇位让给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的茶水下毒，更不该杀了朱由校，你让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抱有戒心！”

陈树说着，他说话是那样的义正辞严，将王安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

王安问着。

在这一秒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陈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掉，异化的一切，所有的感知被打乱，脆弱的内心无比脆弱，孤独感，恐惧感，那种无可奈何的宿命感就像是一股强大的电流直直击打着陈树的胸腔，让陈树几乎窒息。

王安所给陈树的茶水里放着特质的毒药，这是一种烈性的精神服从药物，可以加强对人的精神控制。

“我早就发现了你所放入药物，朱由校是不是就是你害死的！”

陈树猛然用内力逼出体内的一股气，气化成豆大的汗水，在脸颊皮肤之上流了下来，陈树现在直勾勾地看着王安。

“可以啊！你居然知道？对，朱由校确实是我害死的，可是历史上朱由校本身该死！”

王安依旧嚣张，并不害怕，只是陈树现在这幅由羊变成狼的转变让王安有些以外，好家伙，真当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可他是一个穿越者！是你的同胞！”陈树说。

“他是你的袍泽兄弟，是和你一起训练，一起战斗了数年兄弟！”陈树继续补充，他大胆地推测，在朱由校生前所准备的一系列物件之中，陈树发现了大量他是穿越者的证据，并且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编号——

这个编号在王安的房间里也有，在他的茶杯上，甚至印刻在当下围棋棋盘的一角。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军队，一个军队的编号。

“可是他必须得死！他是一个弱者，弱者不配活着！”

王安淡定道。

“朱由校是答应了你，让你做国师对吧，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害死他！你们意见不和？”陈树继续说着。

“我们有什么意见不和，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存在我一个穿越者，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王，才是世界的救世主，他不配！”

王安捻着一枚黑色棋子，笑容黯淡。他的理由看起来似乎合理，又那么带着些许牵强

陈树嗤笑出声：

“是吧！是吧！或许当真如此吧！或许真的有人想做这个世界独裁的王！”

王安将棋子赫然下在了棋盘之中，陈树看上去，不知道何时起，在自己的无意识之间，这偌大的棋盘居然下了一整局的棋。

王安的棋子可谓是掷地有声，他此时道：“你给我听着，现在我不想和你聊这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你就不能够活着！”

“我不能够活着？我和你同样是人，我为什么不能够活着！”

“对！你不配活着！你是只虫子，杀死你，犹如杀死一只蝼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