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离有些呼吸不过来，说话带着一些哭腔，被她掩盖。

“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因为得不到？齐嘉与，你不要可怜我。”

不是的，这些都不是她的心里话，但她没法再说出别的话来，或者继续装柔弱依附着齐嘉与。

“你不可怜。”良久，沉默的齐嘉与看着柳淑离的眼睛，认真的说了出来。

这种灼热的眼神让柳淑离慌忙的转移视线，手心捏出了汗。

她的反应，更让齐嘉与看出她的慌张。

原本倚靠着电线杆的齐嘉与走上前，柳淑离反应慢一拍，但她还是慌张的往后退，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齐嘉与一眼。

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她着急的往后一退，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齐嘉与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种接触让柳淑离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她刚稳住脚，惊恐的耸了耸肩，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别碰我。

这副模样，齐嘉与见所未见，原以为柳淑离不会像刚认识那样冷淡的排斥他，可如今她不再那么冷漠，而是像个受惊的小猫。

他放开了手，柳淑离的身上裸露的肌肤都吹到了风，凉凉的。

“为什么？”

“我嫌你脏。”柳淑离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随后看着齐嘉与，即使她知道也许这句话说出来自己会面临很惨的下场。

她也知道伤人的话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对于齐嘉与的情史，柳淑离都是从张菀菀那里听来的，无论真假，都让她心里的排斥越来越深。

而他的这双手，也碰过很多人吧。

如果和黎佳月绝交只让他心里有些闷闷的，那这句话就像是刀子狠狠的刺在他心上。

柳淑离，伤人她最有一手了。

可齐嘉与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柳淑离嫌弃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送给她看看，那上面已经被柳淑离刺了一刀。

“你他妈真以为我能哄你一辈子。”他选择了和柳淑离一样的方式，说出了违心的话。

而他很多个第一次，都是和柳淑离在一起。

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柳淑离的心疼的无法呼吸。紧紧的捏着手，她有些泪失禁，所以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柳淑离喜欢他，但她不愿意再继续了。小说里总有浪子回头和女主重修于好的情节，而在他没回头的时候，女主又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又有谁记得。

齐嘉与没回头的时候，他们还不认识。可如今这些事刻在了柳淑离的记忆里，她没办法忽略，也没办法不介意。

“从今以后，都不用了。”柳淑离声音颤抖，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

而她竭力想掩盖的一切，都被齐嘉与看到了。看见了她小腿上大片的青紫痕迹，还有被烫伤的皮，身上的药味也是由此而来。

她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这些伤口一定会折磨的她彻夜难眠。

使劲被齐嘉与拽了过去，他似乎总这样，突然间干出什么事来，让柳淑离没有一点准备。

他一个深呼吸，最后还是耐下性子问柳淑离发生了什么，柳淑离什么也不说，直到他问起了柳淑离腿上的伤。

“被打了。”

“谁？”他的声音冷冷的，有些愠怒。

“柳丞啊，你现在要去帮我打他吗？他就在里面的卧室里睡觉。”她眼底居然有一丝笑意。

她不是在讽刺齐嘉与，而是在笑自己，连最后的一点面子也没了，像个笑话。

“行了，睡觉去了。”她强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撇开了齐嘉与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跨过了门槛后，砰的一声关好了门锁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齐嘉与的手是凉的。

柳淑离倚靠着门，颤抖着，终于忍不住了，克制的抽泣着。门上冰凉的触感，冷的她一身鸡皮疙瘩，她无所谓。

齐嘉与，此时在这扇门的另一边，听到了柳淑离的声音，伸出手，拂去了门上的灰尘。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们俩都有些疯，凌晨三点在外面淋雨，相互喜欢却像比谁更绝情一样。

他们现在，靠的很近，可心却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