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都什么时候了，真有人这么穷吗，要不要我帮你交了？”柳淑离愣神的功夫，传来黎佳月的声音，语气里全都是轻蔑和嘲笑。

柳淑离看着昨天齐嘉与对她的态度，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要会这样了。

她绕到后门回去了，坐在位置上开始装睡，因为她怕自己醒着就会有人来问，睡觉无疑是逃避的最好办法。

下午放学前，班主任回到了班上，他直接喊着柳淑离的名字，警告她快点交钱，嘴里还总是阴阳怪气的话。

全班的目光聚集在她脸上，她呼吸不畅，尴尬的无地自容。班主任还没离开，柳淑离就从后门仓皇而逃，甚至连书包都没拿。

她没有听到那些嘲笑的声音，耳边全都是跑起来的风声。在校门口大口喘气，头重脚轻的感觉，刚刚的一幕幕太窒息了。

柳淑离给柳丞打去了电话，直到第三个才被接通。

“干什么？”

“给我点钱，学校要交。”

“你的钱呢？”

“交不齐。”

“真的搞不懂，怎么养了你这种赔钱货，要点钱跟催命一样，回家再说。”

柳丞恶劣的语气，在他挂断电话后消失。一句又一句，回荡在柳淑离耳边，她倚靠在门口，原来就算经历过很多次，还是会很痛的。

放学后，很多人都涌了出去，柳淑离准备回去找书包，和所有人都走着反方向，挤的不可开交。

手里的电话响了，柳淑离不知道是谁打的，也懒得去接。电话锲而不舍的响着，打电话的人似乎不厌其烦，但柳淑离很烦。

“干什么？”她接通了电话，但是没有看是谁打的，可能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的语气有多像柳丞。

“来看我，人民医院。”传来了齐嘉与的声音，但是环境太杂乱，柳淑离听不清。

“你刚刚说什么？去哪里？”她喊的很大声，在人群中，但没人在意她，每个人都只想快点离开。

齐嘉与印象中的柳淑离，总是那么冷漠又淡然，说话声音细小，情绪也都很稳定，这是她第一次喊这么大声。

“我说，来医院看我。”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把医院地址短信发了过去。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中烦躁，但刚刚打给柳淑离之后，他心里的烦闷减少大半，也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柳淑离看都没看就去拿书包了，等重新离开后才打开手机，看到了这条短信，她叹了口气，医院离学校不远，她甚至找不到推脱的借口。

齐嘉与站在窗口看着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柳淑离，卡其色短袖，灰色牛仔裤，扎着马尾。由于齐嘉与住的这层人很少，他听到那么轻的脚步，就知道是柳淑离来了。

赶紧躺回床上，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柳淑离也差不多是这样，而且看上去不是装的。

她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里有客厅和沙发，如果不是来看齐嘉与，她根本没见过这样的病房。

而她还在为了资料费发愁，人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等柳淑离到了里面的卧室，齐嘉与正躺在那里看手机。柳淑离没有说话，还是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床前，拿起一个苹果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