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好好活着的时候，人总是有一股热情，让人无论干什么都感觉充满动力，可那股热情消失之后呢？管他呢，现在还在就行了。

柳淑离涂了唇釉，抹匀了粉底液，拍了一层散粉。这个年纪，根本不需要化妆品就已经很漂亮了，而她并不懂，她只想盖住自己认为脸上的瑕疵。

披散着头发，穿着有点紧身的卡其色短袖，深灰色喇叭裤，还有洗的格外干净的纯白色球鞋。

在街边的树下，一路边走边看，偶尔有卖糖葫芦或者的小摊，她都会停留片刻。路过的情侣来来往往的去买，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柳淑离的背影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很单薄，很孤独，渐渐的走远，消失在别人的世界里。

她和余向阳一直都有联系，可两人都感觉的到自己离对方都越来越远，余向阳心里的柳淑离已经模糊了。

“我们见面吧？下午一点半你有空吗？”

“有。”

柳淑离很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应下。中午懒得回去就一个人在外面凑合着逛，连饭也忘记吃。

余向阳看到了柳淑离，在巷子边的一家宠物店门口，她蹲那里逗着笼子里的猫。

她的头发在树影透过的阳光下，映照出浅黄色。由于化了妆，侧面看她的口红很浓，脸比平时白了一点，高挺的鼻梁，瘦削的下巴。明艳动人，但毫无灵魂。

当柳淑离感觉背后的阳光被遮住，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后面的余向阳。

“你来了。”

“嗯，刚刚才到的。”

这次他们的话都少了很多，心境也和上一次不太一样。柳淑离她告诉自己对余向阳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余向阳却被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折磨着。

“带我去学校看看吧。”良久，柳淑离率先开口。

“好，走吧。”

走到了学校门口，院墙边种了很多白玉兰，附近的路都很宽敞开阔。

建筑风格也和南方截然不同，教学楼阳台上是一扇扇封闭的窗户，没有露天走廊，看起来压抑又庄严。

学校里很空，人都在篮球场，柳淑离和余向阳慢慢的走在楼道散步。她能感受到余向阳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她，而她能做的只有假装不知道。

柳淑离暗下决心要留在这里。萂城和卉城在省的最南端和最北端，奔波了几百公里，无论如何都要待下去。

柳淑离一路上都很少和余向阳说话，每次的回答也都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余向阳并不知道，这只是因为柳淑离的内心太矛盾了，有时候自己会把自己骗过去，所以想逃避余向阳，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走到篮球场，她和余向阳坐在看台上，望着打球的一行人。这个年纪的女生，总会为场上挥汗如雨的球员倾心，而柳淑离不会，她只是很羡慕他们的恣意。

球场人散去大半，柳淑离和余向阳离开。夕阳将至，阳光洒在柳淑离的身上，她还是那样，有种淡淡的忧伤，抹不去，遮不住。

余向阳看她的眼神带着说不明的暧昧意味，爱慕，心疼，欣赏，更多的是想替她承担她所背负的压力和痛苦。

路过了篮球场的时候，三四个穿着球衣的男生冲到了余向阳旁边，搭着他的肩膀。柳淑离在这群高高的人里面看着格格不入，她也打算不说话降低存在感。

“今天约你半天你都不去打球，怎么在这呢？”

“这还用说吗，唉呀。”

“这谁呀，介绍介绍？”

一句又一句拷问，柳淑离有点窘迫的低下头。她很担心余向阳会说什么话，引起他朋友的误会。

“她...就是学妹啊，带她来看看学校，你们想哪去了？”余向阳听着朋友的语气，也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旁边几个男生都互相露出那种“我懂了”的表情，然后岔开话题聊了一路。

他们说话都带有点北方口音，听起来很好玩，柳淑离漫不经心的听着，也觉得有趣。

只有一个黑球衣的男生一言不发，他看起来和柳淑离一样有点格格不入，手随意的搭在旁边同伴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