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战魂
作者:复观 | 分类:历史 | 字数:5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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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决心
傲宇死了,他死在自己的书房,他是服毒自杀的。
书案上的便签上留有一句话:臣弟不能害自己大哥,勿以伤怀!
他的死,像旱天雷一般,击懵各方。
幻想着靠他当皇后的杨采依,在若大的郡王府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对苗庆的利用价值,仅止于傲宇,傲宇一死,她顿成没人多瞧一眼的可怜虫。
苗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累的安排,苗傲宇会以死相抗,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难道自己只有弑君一途才可以登上至尊位?
世家大族,各路豪强蠢蠢欲动,这样做的话,风险太大。
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来巴结自己,自己一旦坐实弑君之名,只怕第一个站出来声讨自己的人也是他们。
狄昆是他心腹,看穿他心中所想:“王爷不必沮丧,傲宇死了,昆星不是还有一位三皇子嘛,一应布置不变,只要把翔宇弄回帝京,马上可以继续推进。”
“本王当年力主送他上军事法庭,最后是拓宇赦免的他,以他的性格,弄来帝京也是傲宇第二,这事先缓缓,本王要认真思索一番。”
陈泽宗头天晚上见过傲宇,单独和他说了一些激烈的话语,第二天就传来死讯,心中自责不已。
浩然虽从未与傲宇谋面,却佩服他对皇帝陛下至诚的兄弟之情义,在无人的地方,他摘下头盔,默默向他致敬:“愿您一路走好!”
所有人中,受到打击最深的是拓宇帝。
他把自己关在养和殿书房中整整一个上午,诸多旧事浮现脑海。
少年时,自己身为太子,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兄弟一起玩耍,有数几个镜头,更显得弥足珍贵。
“不能护你一世安然,是大哥无能……”拓宇帝陷入深深自责中。
更让他无力的是,怎么像简姨娘交待。
午后,拓宇帝艰难走出养和殿,他在侍服女官的搀扶下来到后宫清竹殿。
这里翠竹成荫。
本来,新皇登基,除了太后之外,其她先帝妃嫔是不能在宫中居住的,有子嗣的迁随子嗣一块居住,无子嗣则安排到怡养院。
不过拓宇帝登基后,尚未大婚,后宫无皇后统筹。
符太后一直希望拓宇帝能娶自己表侄女符筱笛,但拓宇帝对符筱笛并无男女情感,一直以为父皇守丧、国事繁忙为借口推托。
乔岸帝的妃嫔本不多,宫中也不差那么两块地方,加上翔宇被贬昆星,傲宇又一直未正式出任公职,拓宇帝一直未下旨让简妃和高妃出迁。
简太妃喜清净,先帝在生时,她就长年如素,现今更是净心向道。
侍服简太妃的女官并不多,平日里除了不许喧哗之外,极是轻松自由。
拓宇帝来到清竹殿门外,殿前无人值守,随行女官连声喝唱:“皇帝陛下驾到。
过了小半刻钟,两名睡眼惺忪的女官匆匆出来迎驾:“拜见陛下。”
“简姨娘呢?朕要见她!”拓宇帝并未生气她们迟到出现。
“太妃在后堂修道,陛下请!”
简姨娘清修之地,朕不便出入,烦请通报简姨娘,朕有事求见。”
“清竹参见陛下!”简太妃出来后,微微欠了下身施礼。
拓宇帝走到她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姨娘,拓宇对不起您!”
“陛下这是做甚,发生了什么事?”简太妃欲待搀他起来。
拓宇帝跪地哭诉:“二弟他自尽了,拓宇对不起二弟,对不起父皇和您,姨娘您打我吧!”
骤闻噩耗,简太妃只觉天旋地转,任她修道多年,也是心痛难当。
许久之后,她稳住情绪问:“为什么?”
“都怪朕没用。”拓宇帝悲痛难忍,跪伏在上哭着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
“这事不能怪陛下,傲宇他死得像个男人,对得起身上流趟的血脉,他的身后事就交给陛下了。”简太妃将拓宇帝扶起,对女官道:“扶我去后堂。”
儿子死了,她没有流一滴泪,悲伤早已撒满了整个清竹殿,自此世间再无简太妃。
傲宇郡王去世,拓宇帝降下圣旨,一个月不开朝会,各部事务由所部总理会同杜相共同办理。
帝国有完善的政治制度,不开朝会依然能正常运行,况且免朝也不是完全不理事,真要发生大事,相关负责人依然可以进宫面禀。
拓宇帝几次去探望简太妃都被拒之门外,简太妃只让女官给他带了一句话:“陛下是帝国皇帝,心中不应仅有兄弟,更要胸怀兆亿子民。”
拓宇帝心中何尝不想庇佑星联子民,可连自己亲兄弟都保不住,这些对于他来说太遥远。
按照祖制办完傲宇后事,拓宇帝将自己关在养和殿中谁也不见,整日以酒浇心。
符皇后亲自过问,养和殿门始终紧闭不开,朝中人心惶惶不安,人们开始公然向庆王示好。
军部自上至下,洋溢着一份喜庆,其中犹以狄昆最为开心。
庆王日理万机,除了些重量级人物外,一般人物,俱由他来接见。几天下来,狄昆收礼都已经收到手软,照这个进度下来,不出一月就能超越半生贪污受贿总和。
与之相反的是,忠于帝国的人,无不黯然神伤,陈泽宗和其他几位大人每日都到养和殿求见。
从清晨等到午后,从午后等到夜晚,日复一日,总是见不到拓宇帝之面。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说苗庆他们趁机收拢了人心,单是陛下身体也承受不了这番自责。
陈泽宗决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拓宇帝,万一不行,自己就闯宫。
当然,闯宫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他首先连讯浩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希望他能从旁协助。
浩然在宫中担任护卫,通过太极天功监听,辩别出多名苗庆的细作。
经过一番安排,将他们一一调离近卫侍服队伍,现在拓宇帝只要不出宫,基本安全可以保证。
陛下颓丧,浩然同样忧心,他早有陈泽宗一样的想法,只是没能下定决心。
陈泽宗一说,他马上答应:“今晚我在养和殿外等你,我们一块去见陛下。”
浩然在甲士中地位超然,两人进入养和殿并无阻拦。
殿中酒气熏天,只见拓宇帝仰卧在地,两人连忙上前。
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现在胡子拉渣,身上更散发出一股酒馊味。
陛下让苗庆逼到这步田地,陈泽宗潸然泪下。
“若不设法诛除苗庆,泽宗愧为华汉之臣。”
主忧臣辱,浩然同样对苗庆咬牙切齿:“这事还是我来吧,我就不相信他的双圣师护卫能长年累月寸步不离,只要有一人不在,我必诛庆贼。”
陈泽宗拭去眼角的泪:“这事晚点再商议,我把陛下扶到床上去,你先召侍服女官过来替陛下沐浴净身,再请扁院长过来。”
女官为拓宇帝净身更衣后,打扫了养和殿,扁伦也号过脉,拓宇帝日日酗酒,已然伤了元气。
浩然二话不说,扶拓宇帝在床榻坐好,双手抵住他后背,将自己的内力输进他体内。
片刻之后,拓宇帝脸上已可见血色,浩然则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
拓宇帝悠悠醒过来,见到跟前三人,深深地叹息。
陈泽宗陈情上奏:“陛下身系星联安危,肩负帝国传续,臣请陛下珍重圣体。”
拓宇帝黯然道:“朕在养和殿,每日千樽入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苗庆不除,帝国如何传承,星联怎能太平?
三位卿家都是忠义之人,朕有心腹之言。
从太祖至父皇,二十六代先帝苦心经营的帝国,传至朕手却为奸人把持,若一年之内,不能剪灭庆逆,朕将自戗谢罪,三位卿家可能为朕除贼?”
陈泽宗感受到拓宇帝话中决然之意,届时他真可能会那么做,连忙道:“庆贼势大,每日甲士随护左右,图之极难,泽宗有一计或可为之,不过还需陛下配合。”
拓宇帝兴奋道:“只要能除庆逆,朕无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