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娇娇眼睛闪闪，散发熊熊八卦之光。

老门主说得比较隐讳，但大概意思，洛娇娇和老王都听懂了。

就是说，他的师祖，找了一具将死之人的身体，接着用换魂术把他师叔的魂，换到那具身体上。

本来和那具身体的家人都说好的，结果对方的妻子却找了来，他们才知道，对方的妻子是被瞒着的。

柔弱女子在山门前苦苦哀求，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后来的事也就能猜到，老门主的师叔不忍，出去一见。

结果这一见，就再也没分开。

老王忍不住说：“这不就是夺舍？”

老门主有点尴尬：“确实如此。”

洛娇娇疑惑：“那，那个将死之人，也是快死了，他身体也不好，怎么就……”

“所以，这样的身体很难找，得找身体无碍，是人的意识受了伤的。”

洛娇娇问出一直想问的答案：“比如，我是说比如，能用换魂术，把人的灵魂，换到动物身上吗？比如，母鸡什么的。”

老王幽幽看她一眼：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老门主摸摸胡子，有点莫名其妙，看着洛娇娇，沉吟好一会儿才说：“你问的这个问题……从道理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但我说实话，我没有试过。”

洛娇娇心头乱动，能不能在和动物之间转换，这也是她当初选择要这张换魂术的原因。

“那您能把这张换魂术给写下来吗？我挺感兴趣。”

这上面的字，每个都看着眼熟，但每个又都不认识。

老门主没犹豫：“行，这没问题。”

他提笔，清晰地写下来，一字不落。

洛娇娇又旁敲侧击问了一些关键的问题，老门主也都当她是好奇心，一一作答。

把这事儿弄完，时候也不早了， 老王把老门主送到山洞口。

老门主看着茫茫夜色，重重山林，心里万分感慨。

师父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担心宋司墨会杀回来，所以，在山门前的大阵上颇费了一番功夫。

可天才就是天才，宋司墨这些年也没闲着，一边开创巫医门，一边钻研破阵之法。

还有和大师兄之间……

这恩怨情仇，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一边走，一边胡思乱闯，半路上迎面遇见霍沉渊。

“去见娇娇？她还没睡。”

霍沉渊点头说：“你刚和尊首谈过吗？他有什么建议？”

“和他们师徒谈了会儿别的，”老门主说，“没提这事儿，他们既然留下，就是准备帮忙，我又何必非得逼人家表态？”

霍沉渊见他神色有些异常：“怎么？发生何事？”

“啊，没什么，”老门主长叹一声，“就是看到娇娇拿着的一样旧物，让我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和人，有些伤感。”

霍沉渊疑惑：“娇娇拿着旧物？你认识的旧物？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渊源吧，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是一张记载着换魂术的旧纸。”

霍沉渊一怔，眸子微微一缩：“什么？”

“换魂术，是一种术法，”老门主解释说，“以前我师祖从鬼市换来过，不知道娇娇从哪里得到的。”

霍沉渊站在暗影里，天上斑驳的月光深深浅浅落在他眼底。

“娇娇都问了些什么？”

老门主摇头笑笑：“小姑娘，心思好奇，问的问题倒是不少，就是稀奇古怪得多。噢，对了，还问我，人和动物能不能换，比如说，母鸡什么的。”

霍沉渊嘴角微勾，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母鸡？”

“是啊，我说道理上应该可以，但具体的没有操作过，也没有见过，这东西本来就是稀奇的……”

他还没说完，霍沉渊已经迈步往山洞方向走去。

霍沉渊脑海中不断回想，那天晚上，他初次带着土墩儿和去鬼市的情景。

土墩儿聪明，通人性，哄得鬼市鬼王很高兴，还许诺送它东西。

它放着很多珍贵的东西没挑，就光了一个破乎乎的药鼎，还有一张写着换魂术的旧纸。

小药鼎后来他倒是见过，那张换魂术，他后来一直没有再见到。

土墩儿和那只半路捡来的鸡关系格外好，经常凑到一起叽叽咕咕。

那只鸡受伤时，土墩儿也伤心不已，哭得毛都湿了。

再后来土墩儿下落不明，那只鸡没多久也失踪了。

直到，遇见洛娇娇，巧了，她的宠物是只彩毛鸡。

斗兽大赛，那只鸡出人意料地获胜，再后来又被洛仙羽杀死，洛娇娇不依不饶，不惜以一身之力对抗明眼阁，也要杀洛仙羽为鸡报仇。

洛娇娇成为尊首弟子之后，心情霍然开朗，整个人又焕发活力。

初见土墩儿，就是“抢”吸了他好不容易找到殒龙石，土墩儿临消失之前，留下了一颗给他。

洛娇娇为救他中烈焚箭，大野想用殒龙石救她，殒龙石却进入她体内。

一如当初，进入土墩儿身体里一样……

这一件件事情，就像颗颗珍珠，在霍沉渊的脑海中被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