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方便说，”楚家家主抬起右臂往后挥了下，“拿纸笔过来，写下来。”

他们这种稍有底蕴的家族，跟在少爷小姐身边的仆人丫鬟，都多多少少识些字，更何况是嫡出公子身边的人。

一手小楷写出来，虽没有应该有的韵味，但是看上去整洁大方，不至于让人碍眼。

看到前一行字的时候，楚家家主还因字的整洁稍稍转移了心思，可是等将这篇字看完，已经再也按耐不住情绪。

“逆子！逆子啊！”

他猛地站起身来，捞起旁边的椅子，对着楚南航的身子一顿砸去。

“砰砰砰！”

凶猛的挥舞手臂下，楚南航被闷头打的嗷嗷惨叫。

众人回过神来上前拉架的时候，楚南航已经血流如注，缩在地上不敢还手。

“老爷，他可是嫡子啊，”大夫人见他还要打，哭着跪了下来，“我就有这么一个儿子，你难道要去了我的命吗。”

“嫡子？！他这样的品行，有什么资格！”楚家家主瞪红着眼睛，手里的凳子猛地一甩，砸在了大夫人的身上，“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好儿子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儿子！”

怒气冲冲的声音下，其他姨娘都噤若寒蝉。她们头一次见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表面上虽拉着，却不敢大力，生怕被波及进去。

大夫人也是深闺小姐，哪里曾受的这样的苦，一凳子下来只觉打的全身的皮肉都炸开一般，火辣辣的疼。

可是楚南航毕竟是她的宝贝儿子，千错万错都不能是他的错，只能强忍着疼，继续跪在地上，“老爷，航儿可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品性你最清楚不过。今日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番样子。但是这个小厮在这个时候出来指正，本就令人生疑。”

“到了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楚家家主见她还不忘混淆视听，恨不得两耳刮子给她扇醒，“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航儿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都是你这位母亲放纵宠溺，让他现在还死不悔改！”

“老爷，真的不是航儿的错，真的不是……”

“你还要替他狡辩？！不说今日的事情，就是他上了赵姨娘，迫使对方怀了孩子，这就大逆不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回来第一天就活活给他打死了！”楚家家主气急败坏地开口，不解气地对着楚南航的身子踹了两脚，“废物东西，如今出了事了知道可怜，做的时候怎么就不用用脑子！”

“我现在真的后悔，当初怎么就生下你这个玩意！”

“你要打死谁，又是骂谁废物，”木制拐杖狠狠敲击在地上，成功让楚家家主的动作停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这才发现老太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对方望着满屋狼藉，还有发生的事情，气的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

“这才回来几天，就闹的整个家鸡犬不宁，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