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们母子不肯要这笔钱，但是省城读书各项支出都是银子，没有财力，那就没有未来，他们考虑再三后，说是以后会报答我们的，就接受了那笔银子。”

“此后，他中秀才中举人，他们母子的生活也就好了起来，他来唐家书院与我探讨学问次数也多了起来，渐渐地，他就与你娘亲相识了。”

“再后来，他们就成了亲，再后来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老夫子说着，连续饮了几杯酒。

“我们原本都认为他是个高风亮节之人，从一开始宁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到后来能接受一大笔钱财，再后来进京看中高官之女，我算是想明白了，那是对他来说诱惑不够大，或者说，那所谓的高风亮节，就是他虚伪的表面，为的就是自己更深的目的。”

花语凝默默听完。

外祖父说的话，她认为是对的，无可反驳！

祖孙俩沉默许久，花语凝终于开口问：“外祖父，那他有还那笔银子吗？”

老夫子哼了一声：“一开始没还，我也不指望他还，后来，他派人送休书过来，顺便将银子与利息一起带来了，分毫不少。”

花语凝听了很是难受，唤了一声：“外祖父——”

“当时他派人送来休书，同时将他的母亲，也就是你的祖母接走了。”老夫子叹了口气，又道，“他是他，你是你，你不必难过。”

花语凝听着，那个所谓的父亲自己的老娘要的，老婆孩子不要，显然是打定主意了。是不是对男人来说，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老娘却只有一个？

“外祖父，我这次进京，估计就要在京都过年了，到时候您一个人……”

闻言，老夫子哈哈一笑：“老唐头他们在呢，你放宽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外祖父也不一定经常想你的，哈哈，若是真想你了，我就带着老唐头他们也进京去。”

花语凝看外祖父的心情恢复了不少，她心头也轻松了些。

…………

京都，花府大门口。

这一日正好是腊八节。

为了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祁皇帝下令京都大小官员在这一天都要开门施粥。

花府也不例外。

公子打扮的花语凝带着小厮打扮的采薇，在花府门口驻足观望了一会，随后朝着花府一处僻静的围墙走去。

“小姐，那男子真的是你的父亲？”

“跟外祖父给的画像上画的差不多，就是年纪比画像上大了点。”

声音仿佛还停留在半空，人已进了围墙内。

“这京都百姓看上去都不是吃不饱的人呀，今日怎么到处施粥，到处都热闹，害我们找个僻静的围墙都困难。”采薇揉了揉有些摔疼的屁股。

她有点壮，虽然不算很胖，但却是实心的，重啊！

要不是有她家小姐的帮忙，她肯定要摔个狗吃屎。

花语凝瞥了她一眼，想笑，但忍住了，道：“粥是免费的，有便宜占，大家肯定会一哄而上啊！况且，这京都大小官员都变着法子让皇帝高兴呢！”

说不定，还能凭此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