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对她用‘漂亮’这个词。卢雨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倒是旁边的陈雪霏一脸自豪，“怎么样？我帮她打扮的，美吧！”

向明哲也跟着说了一句：“嗯，你的品味好！”

卢雨不想再继续接受大家的目光了，她说：“我们快走吧！学校门口人多眼杂。”

“好，”向明哲站到路边，顺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去江北商业中心。”

陈雪霏紧跟着就上了车，卢雨坐在了陈雪霏身边。林航愣了一下，也上车坐在了卢雨身边。

“上午上课累了吗？”向明哲熟络地回头问他们，有种这个年纪少有的大方感。

陈雪霏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很自然地回答着，“没什么心思上课，都跟卢雨讨论玩什么去了。”

“哈哈！”向明哲笑着，把身子更侧过来了一些，“林航，最近你还打球吗？”他似乎想照顾好每一个人的情绪。

“打啊！你最近怎么不来了呢？”林航的回复带着几丝不自然。

“最近膝盖感觉不好，再加上要高考了，班里老师管的严，就没去。”向明哲解释得很细致。他又把脸转向陈雪霏，”你们早上的讨论成果是什么？我们去哪里玩，“

陈雪霏在他面前仿佛老板指使员工一般，“我们准备先去负一层吃小吃，然后再去玩点什么，等会儿边吃边讨论吧！”

“吃小吃？”向明哲显得很惊讶，“你不是想吃自助？”

“可是卢雨不想去。”陈雪霏撅着嘴。

卢雨被她说得很是尴尬，“我不是不想去啦......”

“那我们就去吧！”林航突然把话接了过去，“就吃自助吧！好久没吃了。”

“小雨？你看我们三个都一致通过了......”陈雪霏超卢雨眨着眼睛。

“知道啦！吃自助！”卢雨哭笑不得，她明明是为了维护林航的钱包才提出吃小吃，没想到他一点儿也不领情......

他们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下了车。还没等卢雨她们反应过来，向明哲就已经付好了车费。

他们一起坐电梯上了顶层的自助餐厅。

卢雨还记得自己也是很多年前，貌似是某年放假回国的时候来过这里，那时这家餐厅的装修已经不那么光鲜了。现在这里的装修还很新，有种奇特的异域风情。但是此时她无心欣赏，她纠结的是那168的价钱，不知道他接不接受得了。实在不行只能她来请他吃了，反正这次爸妈留下的零花钱很多，再加上她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有存压岁钱的习惯了，如果拿来请林航吃饭，想必十七岁的卢雨也不会介意......

陈雪霏打断了她的思路，“卢雨！我们快去拿吃的吧！”

卢雨：“啊？不着急，你和向明哲先去吧！我们帮你们看书包。”

“嗯，不着急，我们的锅还没上来呢！”林航说。

“锅？”他们三个人都觉得很诧异。

“不是火锅自助吗？”林航说着看了看桌面，“咦？这不是电磁炉啊！”

“是啊，这里是直接拿菜的，有牛排，还有生蚝。”陈雪霏说。

卢雨催促着她：“知道啦！你快成服务员啦！你不是没吃早饭，快去吧！”

陈雪霏和向明哲一起离开了座位。过了一会儿，他们各自拿着两大盘子回来了。

轮到卢雨和林航去拿了。

卢雨站在一长排金色的大锅前面，突然想起了拉斯维加斯的自助餐——那时候她还是个穷学生，被程江离带着去吃自助，很开心地拿了一堆肉又吃不完，最后只好让程江离扫盘......

“小雨，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林航说。

卢雨回过神，“哦！不用，我自己来吧！你拿你的就好！”她拿了一些虾和生蚝还有北极贝刺身，回到了座位。

“你就吃这么点儿呀！”陈雪霏惋惜地说：“怪不得你不想来，真是浪费钱！”

卢雨抬杠的兴致又被她挑起来了，“这你就不懂了。吃得多看起来是赚了，但是吃完了还要花钱去减肥，这不是亏大了。”

“真不明白！”陈雪霏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反驳卢雨，“你说你一个青春期的长身体的少女，怎么天天都想着减肥啊？你不想长高了？”

“长高？”卢雨笑出了声，“不指望了，我估计也就这么矮了。所以我才不想长胖呢！你想吃你随意，不用管我。”

陈雪霏叹了口气，转过头问向明哲：“你觉得我胖吗？”

“不胖不胖，”向明哲说：“你特别瘦，再长十斤都没问题。”

卢雨忍不住低下头笑了，‘没想到这孩子求生欲还挺强。’

对面的向明哲一会儿剥虾一会儿帮忙拿冰淇淋，把陈雪霏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们聊着学业，篮球，还有追星。

卢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感觉有几分遗憾——现在看着这样好，也不知道他们后来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虽然她与雪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这件事情她去从未提及。或许那段时间她正忙着写毕业论文找实习，以至于忽略了好朋友。后来她不提，她也不再问这件事了。

只是今天的场景让她又想了起来。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两个人在一起是缘分，分开也是另一种缘分。不如让一切随缘，珍惜当下。

只是，对卢雨来说，当下的人，究竟是指的程江离还是此事坐在身边的林航呢？她觉得，这十年的时光并没有带给她真正的人生智慧，反而让她变得谨慎和畏缩了。她本该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好好享受过去时光里的美好，但此时她却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时间，带走了她的少年气，也拿走了她的勇气。

“卢雨发什么呆呢？”陈雪霏叫她的名字。

卢雨说：“哦，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陈雪霏说：“你又想怪我？”

卢雨哭笑不得，“没那个意思，就是累了。”她站起来，“走，吃冰淇淋去！”

“好呀！”陈雪霏跟着她就走了。

她们两个并排选着冰淇淋的口味。卢雨忍不住问：“你也不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吃那么多。”

“怕什么！”陈雪霏说：“反正大家都很熟了。”

她这么一说，卢雨倒是觉得自己想多了，也是，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吃得多又有什么丢脸的。

她们回到座位的时候，向明哲正和林航聊着各自喜欢的篮球明星。他们都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场真正的NBA比赛。

陈雪霏突然提议：“要不？咱们高考完一起去毕业旅行吧！”

“好呀！你想去哪儿？”向明哲第一个响应。

陈雪霏想了想：“我想去很多地方呢！比如法国，英国，马尔代夫.......可惜我现在没钱去。”

“法国英国啊，我都已经去过了。”向明哲说：“马尔代夫倒是没过去，感觉很美。”

“哇！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啊！”陈雪霏很惊讶。

向明哲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就是跟团走马观花地玩过一次，不是什么深度游。”

“那也很不错了。”卢雨说。

这个过程林航一直都没说什么话。

卢雨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说：“出国那些太麻烦了还要签证，不如就在国内玩吧！我还挺想去丽江的呢！”

“嗯！我也想去！”陈雪霏应和着。

“听说丽江可是艳遇之城呢！”向明哲说。

林航也凑过来，“那就更想去了。”

陈雪霏朝他丢了一个白眼，“小伙子你的女朋友还在旁边，你要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