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命运

一座陌生的城池中。

楚天和偷天丐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摆摊叫卖的商贩，酒楼的吆喝，朋友之间的寒暄……

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楚天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神武大陆……”

楚天心中微微一酸，又是许多岁月流逝，也不知道神武大陆上的亲人朋友们，是否还好。

“老头子，我们将境界完全压制住，体验几天这太古人间吧。”

东奔西逃这么多年月，也只有在这闹嚷的人间，楚天才会真正得到一丝安宁。

有时候楚天会想，如果当初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出生在农家或者猎户家，忙忙碌碌一生，百岁到老离开这个世界，那该多好。

“对了老头子，你记不得你多少岁了？你家人呢？”楚天想到自己的家，不由得问起偷天丐来。

偷天丐陷入沉寂之中，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哪里还记得多少岁，倒是记得我小时家里的模样，我父母都是铁匠，家里还有两个妹妹。”

“后来呢？你怎么走上命皇之路的？你父母和妹妹呢？”

“最初？当初我被一个太古修士抓走，要把我当『药』引子炼化，我在他的炼『药』鼎中，无意间发现了一部修炼功法，于是我开始和他周旋，拖延时间……几年之后，我便杀了他，从此开始逃亡，踏上修炼之路……至于我的亲人们，当我不再害怕追杀，回到家乡的时候，父母和妹妹早已故去几千年了，唉。”

偷天丐十分简短地说道。

“这就是凡人和修士的一生，其实短暂也好啊，每一个修士的一生，比凡人痛苦多了，是不是？”

“你小子今天怎么了？提这些干嘛？”偷天丐感觉到楚天不太对劲。

楚天默默地叹了口气，道：“实话给你说吧，分身建议我在太古转生，从一个太古凡人开始修炼。”

偷天丐闻言，眉头一皱，道：“你不会答应吧？”

“怎么，你反对？”

“当然反对！”偷天丐毫不犹豫，说道：“修士的一生，遇到的未知劫难太多了，无论你是何等的惊天伟才，活到最后的可能『性』都非常小。说白了，能不能活下来，大多数时候还是看运气，也可能是命里注定。”

“分身说，可以让你暗中保护我。”楚天说道。

“拉倒吧，天要收你的时候，谁拦得住？”偷天丐完全不赞同，道：“楚天，我知道你的分身有大能力，能将一件事情的因果推衍至完美，所以他才帮你选了这条路。”

“但是！”偷天丐话锋一转，“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是完美的，你自己想一想，你这一路走来，那一条路是按照你预想中来走的？你遇到过多少死局？走过多少走不通的路？最后，你一次又一次在死神面前逃离，你这一辈子，是天让你走到现在，要是真的换个人间，说不得一切都会变，命运会变！”

嗡。

偷天丐话音刚落，分身的虚影便从楚天的头颅中悬浮出来。

他冷漠的目光，落在偷天丐身上。

紧接着，分身弯腰，对着偷天丐深深一拜，“多谢前辈，受教了。我只知推衍因果，终究还是忽略了命运。”

“我就随口说说，谢什么谢。其他的不提，反正我坚决反对楚天转生。”偷天丐淡淡说道。

“明白。”分身重重点头，又对着偷天丐一拜，道：“原来这世间最无情的并不只有岁月，还有天命！”

分身的眼眸，忽然闪现出一片银白的光芒，这太古天地间，似有一条条古老的法则，在他的眼里若有若现。

“本尊，我需要去寻找一条新的道路，可能要沉寂很长一段时间。”过了片刻，分身对楚天说道。

“难道你觉得命运也是一种法则，一种道？”楚天心下骇然。

“还未可知，你记不记得，我曾冲破过法则源地，去到了天外天，另一片法则天地？”分身说道。

“是你掌控巫毒的那一次？”楚天回忆了一下。

“对。我应该从那里入手，或许天地的秘密，真的能解开。”

说完，分身的虚影散去，楚天能感知到，分身在时空通道里，彻底沉寂了，宛如枯坐死去了一般。

楚天的心情，忽地舒展开来。

从分身刚才对老头子的态度来看，他似乎也否定了让自己转生这个念头。

“走，喝酒！”

楚天心情大好，招呼一声老头子，自顾钻进了一座豪华的酒楼中。

“嘿嘿，这小子。”偷天丐也放松下来，跟着楚天走去。

楚天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命人上了十大坛酒，和偷天丐一人抱一坛开喝。

“噗，真苦。”

人间的酒，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对于偷天丐来说，简直难以下咽。

楚天却喝得眉开眼笑，“这你就不懂了吧，酒的滋味，是随着心情变化而变化的，我就觉得这酒好喝极了。”

“拉倒吧，受不了你，老子还是喝泉水吧。”

偷天丐白了楚天一眼，抱起葫芦，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碗从那“世外桃源”带出来的甘甜泉水。

“嘶，真他娘的好喝。”偷天丐小抿了一口，他生怕把泉水喝光了。

“给我倒一碗啊。”楚天也回想起了那甘甜无比的味道，眼馋得紧。

“不不不，你喝的是心情，就算是『尿』也好喝极了，喝我这仙泉，岂不浪费了？”偷天丐挖苦楚天。

“靠，翻天了。”楚天冲过去，直接开抢，偷天丐连忙去护碗，结果整个葫芦都被楚天抢了。

……

“滚滚滚，天杀的臭东西，赶紧滚，我可不想后半辈子倒霉运。”

“饿……”

“再不滚，打死你！”

“啊啊啊，你怎么咬人，啊，我的手……”

楚天和偷天丐正在楼上抢夺泉水，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的痛呼声。

“打死他，他是个背尸的霉鬼，谁被他碰上，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嗯，一起上，打死扔出去。”

楼下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怎么这么吵，我去看看。”楚天把偷天丐的葫芦收进空间戒指，一个闪身就到了窗台边。

“小子，老子跟你没完，快还给老子，否则把你大卸八块！”偷天丐怒吼着。

楚天却不理会，假模假样朝下看去，实际上，他是想脚底抹油，开溜。

只是，这一眼看下去，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