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被他卖掉，却一点也不恨他，甚至心甘情愿。

在古代，底层的人们本就有着奴性，谁要是对他们好一点，就会感恩戴德的记着。

更何况，克里克还许诺一定会给他们找一个善待他们的好主雇？

我也算从这个古代商人身上学到了一点，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

※

进入扎格罗什山脉，一路行来已是白雪皑皑，我与阿奈丝共用一条羊皮毛毯，相互拥抱在一起。

“十月了吧。”

“不知道呢？我从来没离开过尼萨。”阿奈丝冻得直打哆嗦，她比我小几岁，当我大姐姐似的依靠，冷得直往我怀里钻。

我笑着低头揉了揉她栗色长发，将毛毯往她的方向拉了一点，裹得更紧。

进山的路格外崎岖，走了没多久，马车再次停下，这次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阿奈丝担心地抬头看向我，我拍拍她的肩膀，对她摇摇头：“没事的。”我安慰道。

实际上我却很紧张，一路上我都担心会遇上沙赫的军队，如果被他发现该怎么办，他会如何惩罚我？

我紧张的盯着门缝，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别害怕，是波斯军。”卯木尔敲了敲车门，悄悄说。

波斯……

我再冷静不了。

阿奈丝感受到我身体的颤抖，手穿过我的腰用力环住我，靠在我的胸口问我：“瑟琳姐姐，你怎么了。”

“太冷了吧。”我假装吸了吸鼻子。

他来了吗？他会不会发现我？我身体僵硬住，却仍然紧盯着车门，担心车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沙赫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感到马车被卯木尔拉到一边，一队身着铁甲的士兵向马车这边策马过来，发出的声音如同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车里有女人吗？”那是法瑞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沙哑，语调平的没有一丝起伏，听到他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想起收割生命的死神。

“有。”克里克声音听起来战战兢兢，他在害怕。

“打开。”

“好的，大人。”

我听到开门声，立刻拨乱了头发将头深深埋入毛毯内。

阿奈丝却和其他盼着摆脱现状的少女们抬起头，期待的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看，嘴里小声说：“姐姐快看，波斯将军呢！不知道英不英俊，但可以肯定是位勇士。”

“下车。”法瑞无情道。

克里克伸手拦住：“不好吧！大人，她们会被冻死的！”

我看克里克着急的样子，大有要和法瑞拼命的感觉，不过没坚持多久，看到法瑞手握住了刀把，立刻便怂了。

嘴里嘟囔着：“冻伤了卖不出去，赔了该怎么办哟！哎哟哟！”他手揣在衣袖内，退到一边去，脸皮皱起，看样子心尖尖都在痛。

他给卯木尔递眼色，卯木尔不得不跳上来赶人：“快下去，没听到尊贵的大人发话吗？你们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会被这位大人看上。”

“快点！快点！”卯木尔敲打车壁，催促道。

陆陆续续，马车内的少女们从车上跳下去。

阿奈丝疑惑不解的看着我，用手指搓了搓我的腰：“瑟琳姐姐……？”

我牙齿咬住我的下唇，一点一点咬破了嘴唇上的皮肤，陷进肉里，全身无法控制，瑟瑟发抖。

在这一刻，我知道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大脑当机了一般，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