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的泪光
作者:程言非 | 分类:现言 | 字数: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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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白兔还想装狐狸
如果我告诉古慕寒,我是因为他才受到所谓的“报复”,他又会怎样?我本来也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况且事出的原因荒诞而可笑。
“你这叫愚善,像那种败类就应该受到严惩,社会上才能太平。”古慕寒不知哪儿来的义愤填膺。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太计较,否则多累啊。我没有理睬他,而是径自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颗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就准备往嘴里送。
古慕寒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苹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洗过没有,这样就吃?对了,家里有消毒的药吗,身上的擦伤最好处理一下。”
“哪有那么娇气,很快自己就结痂了。”我从古慕寒手里抢回了苹果。
他毫不客气地再次从我手里抢下,径自去厨房替我洗了。“你这家伙怎么就不懂得爱惜身体呢,水果都要洗的,万一打了农药呢,还有,身上磕磕碰碰都要擦药的,好得快还不留疤,真不懂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你哥没教你吗?”古慕寒将沥干水的苹果郑重地交到了我手里。
我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没人教啊,我哥管这管那,就是不管这些小事。”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你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古慕寒把脸凑到我跟前。
“你好烦啊,反正从来没人关心我那些,你别老是念我了。”我宛如那被唐僧念得头疼的孙猴子。
古慕寒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说:“我关心你啊,你家到底有没有医药箱,伤在哪儿?我帮你擦药!”
到底是我吃错药了,还是古慕寒吃错药了,为什么偏要管我这些小事,他真的管得很宽。
我聚精会神凝视着他那好看的眉眼,想到了一个坏主意,于是故意问:“你帮我擦药?怎么擦?要我脱睡衣吗?”
本以为能吓退他,却不料他靠过来,身子倾向我,说:“好啊,你脱啊,不脱下来,怎么知道你伤哪儿!”
我的天,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误会我作风不检点还那样讨厌我的人,如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下意识捂住领口,我认怂了:“不,不脱,就膝盖跟手肘上有一点擦伤。”
古慕寒忽而笑了,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小兔子还想装狐狸呢,以后不许这样了,小心被狼吃了。”
被他看出来我是故意装的了?突然觉得,这个古慕寒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我老实交代了家里的药箱所在,也乖乖的卷起裤腿、撸起袖子让他帮着消毒擦碘伏。
其实这点小擦伤真的没必要这样麻烦,不用上药它自然也能好。真神奇,居然会有人在意这种细节。
他放心离开我家之前,只留下一句话:“以后,不准晚上独自外出了。”说完,他便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古慕寒,你不是应该讨厌我吗,我不是也应该讨厌你的吗?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呢?我的心应该是冷的呀,我的血液也应该是冷的呀!
平日里没什么事儿干的时候,跟我面对面的古慕寒就会督促我复习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可是我本就不想做的事,别人再怎么催促,我就是没心思看进去。
对着那些根本不感兴趣的知识,只需要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哈欠连天。
“喂,你这家伙,看书才不到三分钟,你就开始犯困啦,还不抓紧点,马上就要考试了!”古慕寒果真听了哥的话,一板一眼十足像是我的家教老师。
我揉了揉脸,又打了个哈欠,说:“偷偷告诉你,我并不想考这个,也不知道哥从今年开始是抽了哪门子疯,非逼着我学习考试。”
古慕寒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过什么规划吗?我猜你哥是想你以后稳定下来,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我?没想过那么远。”我摇摇头,是真的没考虑过那么长远的事。
他放下了纸笔,双手叠放在桌面上,抻着脖子问我:“人成年之后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两样,一事业,二爱情,你……没想过?”
我歪着头,试图回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成年以后的最重要的,一是我哥,二也是我哥了,再延伸一步说,就是嗨8最重要了,可是哥不让我继续当主唱了。”
定是古慕寒又觉得我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小孩子了,他脸上简直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
“姚婧,你也不小了,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了,乐队那些吃的都是青春饭,注定不得长久,你就没想过考个学位,再考个教师资格证?”古慕寒一时正经起来,我都有些不习惯。
这得多荒谬啊,别说家长不放心了,我要是当老师,我自己都不放心我自己。
“古慕寒,你开什么玩笑,我当老师?人还不怕我给孩子教坏了,老实告诉你吧,助教这份工作呢,我没打算做长久,当初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付房租干的。”我漫不经心地随便翻了翻面前的书。
也没觉得我说错了什么话,突然间古慕寒就像大变脸似的,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旁边,用手重重地按压在我的肩膀上。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想回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上班去吗?你哥都不让你去了,你还不死心吗?”古慕寒强大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我没有气得回怼,不知怎的,脆弱地流下一行泪,一动不敢动,身体都在颤抖。
“不是不死心,而是,习惯,习惯了……我喜欢唱歌,但我不喜欢酒吧那些品流复杂的人,我喜欢学生、喜欢学校的氛围,可我始终跟这里格格不入的,就像韩冰清一样,多的是人看我不顺眼,你一开始不也是很讨厌我的吗!”硬是勉强自己融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我是真的会很累。
夜店的人见你顶多只是吹吹口哨,说一两句骚话,不理他们便是,可像韩冰清那样的,他们不喜欢你,就只会费尽心思给你使绊子。
“我才不讨厌你呢,我心疼你。”古慕寒减轻了手上的力道,我却越发的觉得喘不过气来。
心疼我?我倍感意外,这世界上还从未有人心疼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