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追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你用答应了别人保密来敷衍我，但当时你自己大概都并不怎么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即使是你，在中幻术的瞬间，能给你自己留下的信息也不多，所以你当时其实根本无法回答我吧！”

“之后，你每天都在慢慢的解除你自己的记忆封印，一点一点恢复你的记忆。”

“那些乌鸦，它们是在调查吧！调查你需要知道的，你已经忘记的消息。”

“你的记忆，现在恢复多少了？”

鼬淡淡的道；“只剩灭族之夜的记忆没有恢复了，虽然从这些日子与你和香磷他们的谈话中，我也大致猜到我在那夜做了什么，但具体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不用恢复！”佐助低吼道，激烈的情绪下，他的双眸变为猩红『色』，勾玉的图案在他眼中旋转；“那种记忆不用恢复，忘掉就好！那些记忆......你不需要它们！”

鼬笑了笑，他道；“佐助，你先前的猜测大致正确，我在封印自我记忆前，确实给我自己留下了信息，信息有四个，一是保护佐助，二空间卷轴的印和移植父亲的双眼，三是他送来的乌鸦给出的信息可以相信，四是解决大筒木一族。”

“我也确实是在装睡，但即使你不那么着急，我也没必要装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小樱叫了你的名字，于是我知道了我该保护的佐助是谁。”

不过他的这份谨慎其实有点多余，因为当他真的与佐助说话，与佐助相处时，他的本能就在告诉他，这是他最重要的存在，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人。

“而那只乌鸦，确实是我那位合伙人派来的，你太高看我，即使是我，在中布刀玉命的瞬间，也无法留下太多关于我自己的资料，只来得及让乌鸦带去封印自我记忆这六个字的信息去找他。”

“那位合伙人，确实是存在的，他在收到我的乌鸦后，将关于我的资料以及事情的大概，用乌鸦告知了我。”

“所以你问我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我是不记得，但我是知道的。“

"不过我不是会相信人的『性』子，所以我当时还在判断这些消息的可信度。”

“而且我确实答应了要保密，所以不能说。”

“之后的那些乌鸦，有他派来给我的，也有我送出去调查事情的，倒不是那些我忘记的事，而是我需要知道的消息。”

“我本来是想掩饰过去的，我不知道你对我失去记忆这件事会怎么看，你记得所有的痛苦，而罪魁祸首的我全部遗忘，我本想，将封印记忆这件事彻底隐瞒，再悄悄的解除封印，从头到尾不让你知道，就像是这事压根没发生过那样。”

“不过佐助确实长大了啊！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你竟然会对我解释清楚。”佐助有点意外的道；“而不是让我将错就错，好继续瞒我。”

“因为如果可以，我也想对你说真话啊!”鼬无奈的道。

佐助嗤笑，然后他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忘记痛苦而不高兴？”

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没看错我。”佐助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温柔、不善良、不体贴，不会像你那样总是为别人着想。”

“我痛的时候，会想要所有人跟我一样痛。”

“我绝望的时候，就会试图让全世界跟我一起绝望。”

“我会迁怒他人，会伤及无辜。”

“我确实，就是这种人。”

“你没看错我，你将我看得很清楚。”

鼬微微皱眉。

佐助看着他；“但你绝不在这个被迁怒被伤及的范围内，哥哥要好好的，要一直好好的。”

只有你，是他即使堕入地狱变成恶鬼，也绝不会想去伤害的人。

他绝不会再伤害你。

他也绝不敢再伤害你。

那黑『色』的火和漫天的雨，你嘴角带血，微笑倒下的场景，早就成了他夜夜无法摆脱的梦魇。

“所以别去恢复记忆了好吗？忘掉它好不好？”佐助道；“我希望你忘记，我不想要你想起来！”

“佐助。”鼬叹息着，语气温柔而哀伤；“总有一些事情，是再痛也不可以忘记的。”

佐助尖锐的道；“就像你记得每一个死在你手里的人那样吗？”

你何必给你自己带上那么沉重的镣铐？

这个忍者的世界里，有几个人的手没粘过鲜血？

哪怕是那么天真的鸣人，也早已学会了对在手中消逝的生命释然。

你这个看得最透的人，偏偏却最看不开。

“是的。”鼬的语气温柔却不容反驳“这是我应该，也必须记住的事情。”

佐助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把那些会伤人的话语死死压下。

鼬还是那么固执，还是那么傲慢，都死过一次了，竟也还是这种『性』子半点不带改的！

佐助这时候是真的很能体会以前鸣人每次面对他时的那种心情了。

但鸣人对他好歹还能动手互殴一顿，他对鼬能怎么样？

除了妥协，他还能怎么办？

鼬道；“佐助，过来让哥哥抱抱你好吗？”

佐助没有动；“你昏『迷』了两天，才刚刚醒！一定要立刻给你自己找罪受吗？”

鼬的语气几乎像是哀求；“佐助......”

佐助只能上前拥住了他。

他感觉到鼬伸手抱住了他，他知道鼬的手在结印，然后他感到怀中消瘦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甚至轻轻颤抖。

佐助将头埋进鼬的颈窝里。

鼬心软，却从不手软。

不论是当初用月度对佐助，还是如今对他自己。

不，应该说，只要他认为需要，那他对他自己，永远只会比对佐助更狠。

漫长的寂静后，鼬放开了佐助，他的脸『色』苍白，但嘴角的笑容一如往常，看不出分毫不妥“好了，佐助，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