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便衣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江难冷笑。佐藤如此重视文书展，自然不会派一个水平低洼的人跟踪。

但刚才一脚已经试出这人的水平，不过如此。

嘭！

江难一脚下去，宪兵跃起两脚还没落地，一脚踢中小腹，翻个跟头又摔在地上。

啪嗒，相机摔落在地。

文书展两人见江难举手投足游刃有余，上去帮忙反而碍手碍脚。于是去一旁找绳子。

宪兵也是勇猛，翻了两个跟头，伸手去腰间掏枪。

江难身形随即跟到，伸手拽下宪兵衣服。

宪兵原地转了一圈，再次伸手抓抢，江难手中寒光一闪，衣服瞬间扣住他的脑袋，鲜血喷在衣服里。

宪兵闷哼一声，手捂咽喉发出咕咕声响慢慢跪地摔倒。

文书展和席秀珍面面相觑，甄稳都没有太多介绍江难的背景。这般手段两人还是头一次看到。

“把他埋了。”江难飘然离开。

若是不见到宪兵尸体，谁也不知道她曾经来过。

这是楼房，哪里有藏尸之地？文书展只好把宪兵尸体先装在一个袋子里，等到晚上再把他埋到别处。

丁默邨在外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出现枪手。他感觉自己非常幸运，待到天色将黑回到76号。

甄稳也带人返回，上楼去见李士群，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们两个废物，蠢猪，跟人都跟丢了？你们两个还能干什么？”

“主任，这不能怪我们……”

“不怪你们，怪我？”李士群骂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灰头土脸，从屋里走出来，见到甄稳点点头，匆匆过去。

甄稳进屋：“主任，怎么发怎么大火？”

“哼，气死我了，我派他们两个去跟踪文书展，人给我跟丢了。他们两个说是日本便衣，把他俩关在了车里，这个我不太相信。”

李士群似乎不相信，特高课会阻止76号的跟踪行动。这倒好，本来准备等待好消息，现在什么也没了。还白白损失了50块大洋，好吃好喝供着。

“主任，也很难说，咱们派人跟踪文书展，那佐藤弄不好也会派人跟踪。不如我打话电话询问一下？”

李士群点头，若是佐藤派人阻拦他的行动，他非要去特高课和他理论理论不可。

电话接通，甄稳询问情况，之后有些惊讶的放下电话。

李士群奇怪道：“佐藤怎么说？”

“主任，他说现在无法确定，不过他的确派人跟踪了文书展，只是那位先跟踪的宪兵，到现在还没有回去。”

李士群抓起茶杯“啪”扔在地上骂道：“他娘的，看来果真是他的手下，阻拦了我们的行动。他这是有功劳要独享，76号喝点汤都不行？”

他的这份抱怨，已经被黄居浩录了下来。

接收器就放在丁默邨的主任室，他的这些牢骚丁默邨也听到了。

只凭这些抱怨，还不足矣对李士群造成最大的打击。但是留着，以后或许有用处。

甄稳劝道：“主任，生气也没有用，反倒是气坏了自己。看来咱们跟特高课客还是缺少沟通。”

“不，绝对不是缺少沟通，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李士群越说越气愤，啪啪拍着桌子。

瘦骆驼刚刚回来在门口，就听到啪啪声响，正琢磨着是否进去。

只见丁默邨屋门开了一下又关上了，就这一下，他感觉那个人不像是丁默邨。

李士群的声音传来。

“瘦骆驼带人在外面，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发现，现在还不回来，一定是在外面坑蒙拐骗敲诈勒索……”

“哎哎，主任，我回来了。我既没坑蒙，也没拐骗，不会敲诈，不会勒索。主任，我敢说在这76号里，除了甄队长就是我最清白。”

李士群能笑两声。

瘦骆驼道：“主任，我带领弟兄们在外辛苦搜查，寻找。但是没有找到那个枪手。不过我看到了文书展……”

“什么？”李士群急忙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里？”

“中午……”

李士群喝道：“闭嘴。我告诉你，现在文书展已经失踪，特高课一名宪兵也不见了踪影。”

瘦骆驼惊道：“啊？难道那宪兵跟文书展跑了？他已经投降了共党？”

李士群撇嘴道：“你不是会算卦吗？你就算一算他是投靠了共党，还是被人除掉了？”

瘦骆驼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

“主任，你来翻，我来解。”

李士群道：“快得了吧，不是本人难道也好使？”

瘦骆驼胸有成竹道：“那是当然，只要你想的是这件事，我就能算出来，三张，翻吧。”

李士群伸手从中间隔着，拽出三张扔到桌上。

瘦骆驼翻过来，李士群的确：“三个四儿，这是什么意思？”

瘦骆驼道：“主任，这个人已经不用找了，此人死了”。

李士群道：“死了？四儿难道暗指死？”

“平时本来是没有这个事情，但是现在是战争年代。那么就有了这个意思。”

李士群道：“你在南京时，汪主席就对你算得过深信不疑。但是你现在说的我有些不信。佐藤派拍的人，你想想能弱吗？跟踪一个文人，怎么能出意外？”

瘦骆驼辩道：“看看这是三个四儿，这就代表多事儿，不好的事儿，闹心的事儿，悲惨的事儿。总之结局都不太好。主任，咱俩不行赌一把，你若赢了，就这么算了。我若赢了，你怎么奖赏我？”

“好，赌就赌。你若说的是真的，等抓到文书展，我把他身上的大洋赏给你。”

两人说的都有些虚无缥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的兴趣。

这一天也就这么地了，别人倒没什么，李士群又平添很多郁闷。

晚上，众人散去。

甄稳担心文组长的安全，绕道去了他们的住处。

见到文书展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文书展感慨万千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完好无损的脱离魔爪。若不是江难，我现在恐怕不是站在这里。”

席秀珍道：“甄稳，江难这样美貌的女子，没想到身手这么厉害？你为何不把她，介绍到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