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魅战队众人听到张阳和陈滢要去兄弟会赎回其他姐妹，纷纷将自己的积分贡献出来，要转给陈滢。陈滢无法拒绝大家的好意，最终不用变卖战队车辆，46万积分凑够了。

随后张阳带陈滢去契约了一头变异兽，出乎米微两女的意料，陈滢没有选择梅花鹿，而是选择了穿山甲。

她之前和穿山甲并肩作战，算是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经过昨晚的头脑风暴，张阳不断思索着契约变异兽的方法，这次他将陈滢带到自己的营造的精神幻境之中，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陈滢和穿山甲的精神频率，直接锚点成功，等到陈滢醒过来，时间堪堪才过了20分钟。

本以为这样快速会得到陈滢的夸奖，谁知道陈滢醒来后，面上有些不虞，甚至是恼怒。

张阳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对方，难道快点不好吗？

陈滢到不是气恼张阳，而且昨天她看到陈滢对米微两女契约时，暧昧无比，到了自己，连牵手不需要，就迷迷糊糊的成功了，还以为张阳在嫌弃自己呢。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两人各自骑了一头变异兽，张阳还是带着蓝猫，出了夜魅战队的基地大楼，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高大的院墙，将各个战队基地包裹在其中，他们两人只能在四五米，甚至是十几米高的城墙中间穿行。

偶尔遇到对面来的人员，双方都是极为警惕，小心靠近，慢慢接触，然后极限操作让行。

特别是对方看着蓝猫和穿山甲的眼神，都遮掩不住的贪婪，好像看到了行踪的本源晶核！

如果不是受限于acsfm的规则，张阳都怀疑有人直接要上来抢了。

“旧都不是有acsfm规则保护吗？为什么大家还是如此地小心翼翼，甚至是紧张？”张阳率先打破微妙的气氛，有些好奇的问。

“acsfm的监控也不能覆盖到所有地方，旧都九大区域，就数我们居住的区域环境最恶劣，其他几个区域就要好得多。”

陈滢已经调整了心态，连忙解释道：“我们现在居住的区域，是所有一等战队以下，包括流浪者，全部搅在一起。可统计的人口达到500万，但实际上有很多没有注册的黑户，无法统计的。有人预估总人口可能在800万以上，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对面来的是什么人？总之小心无大错。”

张阳听了默然不语。

旧都原本就是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大毁灭时代来临，虽产生了大量变异尸，但旧都也出现了守护者，斩杀变异生物和变异尸，守护一方净土，最终这里成为幸存人类最适合生存的地方。

周边小城市、城镇、农村的幸存者，全都千方百计地来旧都寻求庇护，人口出现了大爆炸。

现在张阳看到的地方，原本商务区、居民楼、商场、办公楼等人流密集的地方，被数万家战队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小方格儿，和夜魅战队的基地大楼有点类似，基本上都是一栋或者几栋基地大楼组成了一个战队，外围则是高大厚实的围墙。

陈滢告诉张阳，也许在一座不起眼的高楼里，可能就生活着数万人口。

两人路上说起新学科的研究，陈滢忽然驻足脚步，向四周看了看，对张阳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附近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我们需要的人才，对新学科的研究很有帮助。”

张阳无所谓，示意蓝猫跟在穿山甲身后，两人骑的都是五级变异兽，速度飞快，穿梭在高大的围墙中间。每每路过一个战队基地，都会引来对方的审视，特别是两人坐下的变异兽，更是引无数人关注，然后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围墙拐角才放心。

一路观察，都说旧都是幸存者最后的家园，可是在张阳看来，这个家园，实在是没有家的温馨，入眼都是拒绝的表情和冷漠的面孔。

陈滢带着张阳在一座破旧的居民小区前停下来，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没有高大的围墙，只有几十栋六七层的居民楼组成的老小区，暴露在马路边，和以前的小区基本没有区别。

小区里生活的人口非常多，来来往往，非常热闹，对比刚才经过的那些基地，几乎就是两个世界。

张阳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这边人口虽多，男女都有，但大家穿着打扮都比较破旧，而且老人和小孩占据了90％以上。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全都是普通人，偶尔走出一两个强化者，也都一级的样子，年龄起码都在五十以上。

“这里是旧都幸存者当中，普通人的聚集区。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身体素质并没有得到强化，和以前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

陈滢给张阳解释道：“强化者，强化的是身体素质，带来的是各项身体机能的提升。但相比较而言，年轻人获得身体强化的概率，比老年人要大得多。有些人成为强化者之后，会照顾自己的家人。但也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获得被照顾的机会，所以他们就聚集在这里。”

张阳从蓝猫背上下来，看着前方一群为生活忙碌的普通人，难得地感受到了一丝从前景象。

“我以前的科研小组，有很多教授大咖，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但年纪也比我们大得多，所以现在，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老人。”

陈滢正好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一只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另外一只手提着一大包变异兽的皮毛，从居民楼小区门口走出来，便停止了说话，有些沉默地看着老人。

老人走到门口一辆大车前，将手里的皮包递上去，大车边上的年轻人给了老人一些物品，老人看着手里的物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个年轻人一脸不耐烦，又去收其他人的东西，根本没有理会老人。

老人忽然情绪有些激动，上前拉了一把年轻人，年轻人也没有注意到，一挥胳膊，直接将老人掀退七八米远，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小姑娘看到老人倒地，直接冲到年轻人跟前，朝着他的腿上张嘴便咬。

“哪里来的野崽子？小爷可没工夫陪你玩！”年轻人一抬脚，小女孩被弹飞到半空中，显然年轻人是一名强化者，等级至少二级。

“秋秋！”老人看到小女孩被踢飞，顾不得被摔倒的疼痛，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连滚带爬，想将小女孩接住。

周边其他人也愣了一下，然后都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跑过去，纷纷张开手臂。

张阳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么一幕闹剧，没等他有所行动，陈滢已经直接在半空中将小女孩抱住，落到老人跟前，将小女孩递过去，说道：“刘教授，秋秋没事的，你放心。”

陈滢走到那名年轻人跟前，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无形中传来。

年轻人吓得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咬我的，我也没有用力……”

“算了，陈滢，不怪他，是我老了，不中用，处理没有达到他们的处理要求。”被陈滢叫做刘教授的老人见孙女没事，连忙朝陈滢大声说道。

陈滢冷冷瞥了对方一眼后，转身朝刘教授走过去，说道：“刘教授，我找您有点事，您现在方便吗？”

年轻人见陈滢没有跟自己计较，也松了口气，后面他和其他人置换物资的时候，客气了不少。

张阳跟在陈滢身后，问道：“你为什么不教训那个人一顿呢？”

“然后呢？这一片好几万人，都指着各个战队派活呢，我今天要是能把他们都养活了，我就揍那个人一顿，可惜我做不到。”

陈滢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本来她来找刘教授，是想邀请对方参与新学科的研究工作，可是没有想到，刘教授的生存环境如此恶劣。

两人跟随在刘教授的身后，来到一楼一个三居室，大约一百平方米的房子里，张阳发现至少住了二十多人。

“陈滢，又来看刘教授啊！”

这些人看到陈滢，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显然双方都是认识的。

陈滢含笑一一点头回应，然后跟张阳说：“他们以前都是一个学院或者一个系统的，年纪大了，没有获得强化能力，只能聚在一起，为周边的战队提供一些后勤服务来谋生。”

以前的夜魅战队，只是一个四等战队，实力和能力都很有限，想帮助这些老人和小孩，也是有心无力。

再说了，夜魅战队也不是陈滢一个人的，每个战职者身后，都有一大群人要养活，夜魅战队也不例外。

也许有人成了强化者，了无牵挂，活得潇洒，那就有人背负责任前行，无论是哪个时代，都不轻松。

陈滢和刘教授进屋去探讨新学科的科研工作，张阳没有进屋，带着两只变异兽守在门外，看着周边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年人，心里想着事情。

张阳和他们不认识，但知道这些人在三年前，社会地位不知道要高出自己多少，如今却变成了社会最底层，连基本生活都无以为继。

人生起落，不外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