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漏勺饮
作者:异寒寒 | 分类:古言 | 字数:14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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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见得魏谦游进屋来,云韶忙起身去搀。大喜的日子,虽是多喝了两杯,也不是不能原谅的。毕竟作为土匪头子,她也知道手下那一众弟兄有多凶残。
魏谦游身上沾满了酒气,头脑却还算清明。看着面带红晕的云韶,无奈道:“怎么都不等我,就自己将盖头揭了。”
说罢,又将盖头覆在云韶头上,又揭了一次才觉圆满。这环节他盼了不知多久,自然是不可少的。
云韶倒是觉得无所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迟迟不回来,顶着它又怪闷的。”
魏谦游听着这不负责任的说法,将云韶拦腰抱起,准备给她些惩罚。
云韶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戚戚地缩在魏谦游怀中。接下来的事情,她自是心知肚明。平日里没少私下和苏漪桐等人谈论此事,自己也曾偷偷想过,每次都是脸红心跳的。如今这一刻真来了,云韶心里更是紧张。
“韶儿,有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然而这千金是如何也找补不回来的,你我可得珍惜着。”魏谦游说话时,呼吸声都有些粗重。这次可谓是名正言顺,再没什么能打扰他了吧?
云韶怯怯地“嗯”了一声,她也算是看开了。如今进了喜房,也没觉有什么不同,咬牙忍上一忍就过去了。
魏谦游这会儿却是暗自后悔,本来梁逸轩都倾囊相授了,怎么他偏偏最重要的那一段没精心钻研一番。这会儿除了与云韶卧榻相对,也是手足无措。
“韶儿你别心急,稍等我一会儿。”魏谦游挪到榻边,身手将梁逸轩的宝典抓来,一本正经地翻阅起来。
云韶愣了一下,撅嘴道:“我才不急呢,说得好像我求着你似的。”
魏谦游讪讪地笑了一声,盯着册子上的记载,脸色连变几次。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微笑。
又见魏谦游瞧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云韶也耐不住好奇,凑过去与魏谦游同看。
这一看可倒好,两人齐齐脸红。一起看这些东西,总觉得被一股子怪异包裹着。
魏谦游将册子一丢,提议道:“不看他了,我们自己摸索就是。放着这册子在旁,总觉着旁边有人在指点。”
云韶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偏偏写这册子的人,他们还都是相熟的,怪异之感便更添几分。
虽则两人都没什么经验,但这般一同尝试、摸索的过程,却是叫两人本能地全身心投入其中。
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尴尬、道歉、鼓励之后,魏谦游总算是尝到了甜头,双眼都在放光。
云韶则是欲哭无泪,这会儿才意识到,一同努力的说法有多么荒谬。羞怯之感逐渐溢了满心,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管是道歉还是替他鼓劲,又哪里好意思说出口?
“这次便算是有经验了,定是能比方才更加圆满。”魏谦游俯身看着目光涣散的云韶,心里将刚才总结了一番。
云韶缓缓回过神来,春宵一刻值千金是不假,也不能整夜都不歇着吧?刚欲出言劝阻,却是被魏谦游追求圆满地堵了回去。
喉咙间不由自主地发出细细的呜咽声,身上的每一处变化都叫云韶恨不能将头埋进地缝里。
趁着意识还算清醒,云韶忽然意识到,这会儿屋内还掌着灯,衬得魏谦游的目光更显灼热。
“谦游,屋里太亮了……”云韶声音中带着恳求,只怕魏谦游无暇顾及旁事。
“专心些。”魏谦游在云韶耳垂上轻咬了一下,以示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云韶连哀婉的呜咽声都放弃了。见魏谦游终于停下了动作,也是累极了,便不管他这回算不算圆满,便自顾睡去。
翌日天明,云韶醒了有一会儿,却是懒懒地不肯起床。小心翼翼地往身旁的热源上拱了拱,却不敢有大动作。只怕他会错了意,邪笑着与她说春宵未过。
昨日只是觉得累了些,晨起便觉得全身酸软无力。春宵一刻值千金,也不知是那个浪荡公子,给曲解成了自己作恶的借口,总之魏谦游继承得很是完备。
魏谦游醒了也有一会儿,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动作,笑问道:“醒了?感觉如何?”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酸……”云韶怏怏地说道,也不知指了自己身上多少地方。总之在魏谦游眼里,是将全身都指遍了。
魏谦游浅笑着将手搭在她身上,云韶全身忽而紧绷,警惕着魏谦游下一步的动作:“圆满岂是一朝可寻的,你切莫太过心急了,须知欲速则不达。”
魏谦游失笑:“若要圆满,自然是没有捷径可循的,唯有勤加修炼一途,韶儿你倒是提醒了我。”
云韶闻言更是紧张,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的话也说不出了。
魏谦游下一步的动作,却是在她身上轻轻揉着,又柔声问道:“这样感觉如何,会不会重了些?”
云韶微微摇头,心里充斥着一股暖意。好在魏谦游还知道心疼人,没想着一日取个此间功名。
“今日你就好好歇歇,待会儿我叫婉儿进城去买几个丫鬟回来。”魏谦游倒巴不得亲自照顾,只是云韶身上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魔力,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云韶怕极了雪上加霜,便没拒绝。忖了片刻,又提醒道:“这次可与婉儿说仔细了,别再买几个似栾凤姐那般的回来。”
想到市面上报价最高的刺客,竟还给她做了一段时间的丫鬟,云韶就是一阵后怕。不论是栾凤姐脾气好,还是她命大,总之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魏谦游揶揄道:“怎么,这次想换换口味?只要不是男侍,你说的出,我就给你找来。”
这玩笑却被云韶当了真,一再强调道:“只要普通的丫鬟就成了,一个你就够我受的,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我可没那么强的承受能力。”
苏漪桐战战兢兢地过了半月,才算在国公府中安定下来。邓铭钊不知在忙些什么,几日都没见人。这日回来,就带回一个足以叫苏漪桐震惊的消息。
“姐姐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声不响就做了决定。我们才几日不在,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苏漪桐听了那消息,二话不说就拉着邓铭钊前去清风寨讨说法。
不等云韶答话,苏漪桐又对婉绾二人道:“还有你们,平日里一口一个师姑,叫的倒是好听。怎么姐姐成了亲,你们都不来知会一声?”
“漪桐,你何苦为难她们,要怪也只能怪某人,连我嫁的都是稀里糊涂的。”云韶狠瞪了魏谦游一眼,直到现在,她想起来还是耿耿于怀。
云韶说罢,本想着魏谦游怎么也会知道难为情,谁知在他脸上没看到半点尴尬,有的只是自得之色。
云韶不满地在魏谦游腰间扭了一下,魏谦游吃痛,忙岔开话题道:“我们倒是想告诉呢,还不是怕你被公婆缠着脱不开身,为你们考虑你倒抱怨起来了。再说,如今你们不是知道了吗?红包可得补上。”
此言说得甚合云韶心意,便松了手上的力道,暂且将他放过了。
苏漪桐怔愣地看着二人:“成亲都不告诉我,连杯喜酒都没喝上,竟还问我讨要红包?”
魏谦游和云韶齐齐点头,很是理所应当。
邓铭钊早有准备,将苏漪桐拉着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递去。
苏漪桐作势要去抢回,邓铭钊又将她拦了。劝道:“这红包还是你亲手包的,还准备带回去啊?如今你都进了婆家,你我的亲事自然也不远了,还怕这银子回不来不成?”
见苏漪桐气鼓鼓地托着下巴,不瞅他。邓铭钊苦笑一声,又道:“颜兄也快回来了,定也是要闹上一闹,倒是你再参活一脚,岂不更显热闹?”
苏漪桐这才挑眉对云韶道:“姐姐等着吧,待颜攸礼回来,这洞房可得补闹一回。”
“没问题。”魏谦游一口应下,坏笑着望向云韶。闹过洞房,后面的环节也是必不可少的。
云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有这闲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公婆吧。若是搞不定,邓铭钊再想带你躲也难了。”
苏漪桐嘴里嘟囔了两句,云韶也没在意。占了上风便是,何必咄咄逼近,不给别人留活路呢。
嬉闹过后,邓铭钊拉魏谦游出去,留下云韶和苏漪桐在屋里谈话。
邓铭钊紧蹙着眉头,魏谦游见状便知不顺利。当下也不催促,倚在身旁的树干上静待。说起来当日将邓铭钊推给赵王,魏谦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良久,邓铭钊才道:“就知道赵王兄肯管着闲事,绝不会将简单的差事交代给我。经这些日子与赵王兄的谈论,才知道穆晟那两兄弟勾结的党羽不少,其中不乏当朝权贵。这还只是赵王兄发现的,没发现的还不知有多少。”
邓铭钊所言,倒是早在魏谦游的料想之中。若非如此,穆晟两兄弟又如何敢这般嚣张,赵王可并非什么好招惹的人物。
刚要发表意见,魏谦游却是意识到什么,及时止住了嘴。说这么多还不是要拉他下水,他可不干。
见得魏谦游这般反应,邓铭钊多少透露出几分尴尬:“说来魏兄新婚燕尔,实在不该打扰魏兄。只是林昭元手下养的那一众,扰得我和赵王兄很是头疼。若是魏兄能暗地里叫他们瞧瞧厉害,想必穆晟那两兄弟会收敛许多。”
魏谦游眼皮半抬不抬,这可不是叫他帮忙的理由。
邓铭钊眉梢上挑,魏兄这是和云姑娘学坏了啊,不给出点好处怕是请不动人。当即就许了些什么,出手很是大方。反正花的是赵王的银子,用不着他来节省。
魏谦游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故作为难地答应下来:“咱们可是说好了,就这一次。我帮你们解决了这麻烦,再别来烦我。我这才刚成亲呢,这赵王殿下也太不识趣了些。”
邓铭钊腹诽道:赵王兄倒是想体谅你呢,问题你们成亲这事与谁说了,连他们都蒙在鼓里。
魏谦游曾于林昭元手下那些人交过手,单拿出来哪一个,都是不能叫他放在眼里的。转头就去找了婉绾二人,将此事吩咐了下去。虽则婉绾二人明着应付不了,暗地里给他们找些不痛快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然也就白跟他学了。
婉绾二人惊得长大了嘴巴,倒不是因为魏谦游将此事交代给她们,而是没想到师父吩咐她们做事,竟然还会许好处。
魏谦游拍着胸脯,大方道:“瞧你们那傻样,就算你给你们其中一人的嫁妆了。到现在也不知谁是娶的谁是嫁的,你们自己分配就是。”
他不过是借花献佛,既省去了赵王的麻烦,又在婉绾二人心里抬高了自己的位置,魏谦游心里直呼自己的高明。
至于他自己,整日和云韶腻在一起还嫌时间不够呢,哪有心思真去管赵王的事情,替他出个主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回了房中,苏漪桐已经不在了,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该是刚走的。
云韶笑问道:“方才邓铭钊拉你出去,神神秘秘地说了半天话,定是赵王殿下有事吩咐了?”
魏谦游双手一摊:“可不是,好容易成了亲,只想陪着你一处,却总有不识趣的来叨扰。”
“话不是这么说的,赵王殿下不同于其他的皇子,他来找你定是有正事的。就当是为了玄清派弟子的身份,你也不该推脱了。”云韶温言劝解。
“至于你我,待得穆晟和林昭元安分了,只要你不嫌我烦,年年月月腻在一起也成。”
魏谦游心里只余欣喜:“就算年年和月月彼此嫌了,我又哪会烦了你。我还巴不得余生都只有你我相对,旁人千万别来打扰呢。”
“别耍贫嘴了,赶快去筹备一下,我备些饭食,等你回来好好犒劳你一番。”云韶嘴角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
当日夜里,婉绾二人蒙着面纱翻入永宁侯府的院墙,身边却是忽然多了一人。
两人刚要惊呼出声,就被那人捂了嘴巴。
“师父怎么来了?”看清了来人,温婉轻声问道。
“还不是怕你们应付不来,师父关心你们,你们可得知道感恩。”魏谦游自是念着云韶的吩咐,然而到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许是苏漪桐在屋里和云韶说话时,暗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