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眉心？”

见尼勒没反应过来，商凌殃第一次耐着心重复一句话。

“是。”尼勒点点头，重复一遍，“全中眉心，属下亲眼所见。”

“……只中眉心？”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商凌殃继而开口。

没有一个问题可以让他重复那么多次。

这次的询问，让周围的气氛更加紧张。

全中眉心和只中眉心差别就大了。

全中眉心是包括还有可能性漏了几颗子弹射空了，而射出来的都中了眉心。

而只中眉心…

是全身到下，只有眉心一个伤口。

一击毙命。

回想了下被白无汐杀死的几人，细想起他们的伤口，尼勒有些不可思议地点点头，“是。”

“…………”商凌殃沉默了。

全中眉心的枪法，称得上是百发百中。

他可以做到。

而在他认识的人中，唯独喜欢用击中眉心的枪法来杀人的，只有她一个。

他曾经还笑她，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癖好，却被她漫不经心的几句话草草应付过去。

她杀人，只射眉心…

思及此，商凌殃的眸光渐渐暗淡下来。

尼勒善于观察，这次，并没有错过商凌殃听到他的回答后，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尼勒瞥了眼杂乱的人群，和消失在门口的白无汐，耳边就听见商凌殃略带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口腔里发出，“找！”

磁性的嗓音，略带沙哑，此时却夹杂着点点怒火。

有点，不冷静。

但尼勒知道，S用着这种口吻说话，已不是第一次了……

只因为…

她。

*

白无汐混着人群从大厦里出来，很快便隐去行踪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她回到帝华大学已经是中午。

天还在下着雨。

她路过学校食堂的时候，刚好到了饭点。玩了半天，早饭又没吃，肚子怪饿的，没多加停留，白无汐收了伞，将它放在食堂门外，便径直走进去。

学校的人都汇聚在食堂里，一进去，嘈乱的声音就不受控制的传入白无汐的耳膜，她揉了揉眉心，挑个最短的队伍排。

“白无汐！”

打完菜，白无汐正准备找个位子坐下，不远处一个人似乎也刚打完菜，看到了她。

白无汐偏头的时候反应有些迟钝。

“哇，白无汐，你今天不是去砸场子了嘛，怎么，搞完破坏回来了？”朱柴欣手中端着个餐盘道。

“砸完就回来了。”

“你还真去砸场子了？”朱柴欣笑问。

白无汐道：“要不然？”

“呃……我以为你就说说而已的呢。”朱柴欣说，“……感冒呢，好些了吗？……算了，当我白问，看你脸色惨白的，哪像好了的！”

朱柴欣不说，白无汐真没发现自己的脸白的不成样子。

“镜子有么？”

“啊，你等等。”朱柴欣往包里掏出一面镜子给她，“喏，好好看看，瞧你那脸色，不会发烧了吧！”

白无汐递过镜子，见到镜中的自己确实脸色并不是很好，有的地方红，有的地方白的，不在意道：“可能吧。”

“可能？你早上可是刚吃完感冒药的，你就出趟校门，怎么就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你没带伞吗？喜欢虐自己？依我看，你可不是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的人！这么说——我给你的感冒药不就算白吃了吗？！”

白无汐摸摸鼻子：“我们坐下说？”

朱柴欣瞧见白无汐的脸色不怎么好，道：“行，照顾伤患我朱柴欣义不容辞！”

“……”

“等下我拿个温度计给你量量，你衣服都湿的，要不要去宿舍换一件衣服？”

自从上回巷子里的事情发生后，朱柴欣对白无汐可谓是好感直线上升，倒很少讽她了。

白无汐也察觉到了朱柴欣的变化，宛然失笑，瞥了眼她手中刚打来的餐盘，缓缓道：“先吃饭。”

“为什么？”

“饿。”

“……那也成，我看你早饭没吃，没晕过去也得饿昏过去！”朱柴欣道，“看在你上回的救命之恩，这回帮帮你。餐盘给我，我帮你拿！”

“不用。”

朱柴欣的本性在白无汐面前早已经暴露了，也不顾惜大小姐架子，索性乐得个自在：“成，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找个空位吧。”

朱柴欣视线在食堂内转了一圈，瞧见某个位子时，视线多停留了几分。

“那里怎么样？”朱柴欣指向不远处林宸的座位旁，“大中午的人口爆满，食堂位子都是稀缺货，要不挤一挤？那边空着还挺多的！”

白无汐瞥了眼正在吃饭的林宸，又看向朱柴欣，不做声，端着餐盘直接往那边走去。

“喂——”朱柴欣没反应过来，总觉得白无汐看她的时候眼神怪怪的，“我可没其他意思啊，你可别多想，真的就是这块地方空的位子多。”

“嗯，我知道。”白无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