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人生之六道轮回
作者:喵酱没有尾巴 | 分类:其他 | 字数:9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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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再见竟然是诀别(2)
眼前的白鬼挡在我面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此时我才明白他那原本标志性的白衣为何换成如今这般深浅交错的紫红色,并非是他换了衣裳,只不过是他的血迹一遍又一遍冲刷又凝固在衣服上而已。可他的衣服如今已经有多处燃烧着星星点点的黑色火苗,正如那业火一般。
我立刻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企图抓住白鬼的胳膊,白鬼立刻察觉到了我的行为,身体稍稍一侧躲开了我伸出的手,温柔的笑着说:“不要碰我,不然你也会染上业火。这业火灭不了,只有灼烧完一个人一生的业障才会结束,而我这一生作孽太多,这一回怕是留不得性命了。不过我很开心的,我最终的付出没有付之东流,你爱上我了,你也信得过我,这就好了。”
我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可连在一起却让我的大脑无法理解,只能一直无助的掉眼泪,却硬生生停住了触碰他衣角的手。白鬼刚想如往常那般伸出手摸一摸我的头发,却突兀的停住了伸出的手,自嘲一般的一笑:“这就对了。”
葛思贤此时也泣不成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踉跄的走向鬼白:“为什么你可以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十八层地狱还没办法让你死心吗,一定要为了她葬送了自己吗?白鬼,现在跟我回去,回去我能救你,只要你说再不与她纠缠,我就算耗尽一切也要救你!”
白鬼轻声对葛思贤说:“曾经我答应人,要一直保护你照顾你,若是你没有做出这些事,我也会把你当做妹妹,一辈子护着你。可是啊,这世界上只有真心是没办法去改变的,我白鬼没有福气消受你对我的好,也没办法回报这份好,如今你就把我当做逃兵吧,其实你真的是个好姑娘的,就是太极端了,若是能遇到一个爱你的人,定会幸福的。”
葛思贤一把抓住白鬼拼命的摇晃着他原本就无比虚弱的身体:“你乱说什么呢,你看,我是湿婆,我根本不怕业火的,所以我定然能救你,大不了我将湿婆之力全数传给你,你别说这些可怕的话,你不要死啊……”
白鬼身上那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黑色火焰随着对话迅速蔓延,不消片刻已经让他们两人完全笼罩在黑色火焰中,我只能依稀在火焰中看到白鬼那张脸,只是从未想过,此番相见,竟然就是诀别。
说到最后葛思贤已经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只能抽抽涕涕的不断重复着“你不要死”这四个字,而我早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瘫软在地,根本没有意识到之前昏迷躺在一旁的方舟已经恢复了意志,只是假装对此时发生的一切无所察觉,试图寻求机会。
白鬼依旧如之前我看到那般,轻轻揉了揉葛思贤的头发说:“真是对不起啊,我爱小蝶,若有来生,愿我能报答你的这一份心意。”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人从脚开始变为飞灰,只是几瞬就全数随着来往的风消失在这片天地间。
葛思贤疯狂的在空中抓弄着,试图留下一丝半点白鬼的痕迹,可哪怕是她再摊开手,也只看到自己手掌心内化为齑粉的黑色粉末,还未来得及再将手掌握紧,就又一次被风吹散了。片刻之后她终于止住了眼泪,冲天的暴虐气息从她身上爆发,她扬天长啸,瞬间那暴虐气息开始往四周肆虐过去,一些后来赶到的弱小NPC和玩家瞬间就化为了星星点点。
而我依旧处于完全的木讷中,甚至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瘫坐在地上掉着眼泪,只是突然感觉到眼前场景一黑,随后身体传来一种失重的感觉,可我对这些根本不想理会,只自顾自的呆愣着哭泣。
在外围发现情况不对的观战人员全部开始撤离,此时谁也不敢再此多留一步,谁都不知道这个发了狂的湿婆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只有一个人留在原地死死盯住那面黑色幕布,他紧握着折扇的手已经失去了血色,直到他看到一只巨大金黄色迦楼罗凭空出现,一口将那呆坐在地上的少女含入口中,随后不顾一切的冲出业火幕布,往朱雀城的方向拼命飞去,他才松了一口气开始逃命。
可无论这些玩家逃出了多远,都能听到一声宛若从地狱中传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庄周梦蝶,总有一天我要你死无全尸!”
方舟忍着浑身被黑色火焰灼烧的痛楚,只想全力护主自己口中的少女,眼看着朱雀城已经近在眼前,可它的翅膀再也没有力气挥动一下,宛若一颗巨大的金色陨石坠落在一片森林中。它强撑着眼皮,用尽了全部力气张开自己的嘴,用舌尖将那已经双目无神的姑娘往外推了推,此时那姑娘仿佛终于有了些动静,木讷的从口中爬出,回头才看到已经被黑色火焰点燃全身的金色鸟儿,突然情绪失控要扑过去抱住它,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拽了回来。
“迦楼罗生来不畏惧所有火焰,可那是迦楼罗,你可不是迦楼罗。”说话之人轻轻晃了晃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言语之间带着些逗弄,却一点儿没有着急。
我回过头看到花溪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愤愤然打掉了她抓住我的手说到:“他不畏惧所有火焰,那他如今这番模样又是为何?战斗中不见你出来帮忙,空有一身能力,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花溪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被我刚才甩开的那只袖子,不紧不慢的说:“迦楼罗死了对六道界有什么好处?如今你定然是不算做业界之人,可也并不属于六道界,那迦楼罗本身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做一些事情了。原本我看到你们两个坠落此地,可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想救人,不对,救鸟,但是你这样我可不大想救了。”
我咬了咬牙说:“你有办法救他?”
花溪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情急,当然不能怪你,不过我在这里不紧不慢等着这业火烧,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以为成神容易吗?你们凡间是怎么说那些神位上的人的,不染凡尘,无垢,洁净,那你猜猜看,从肉体凡胎到金刚不坏,是怎么来的?”
我回头看了看被黑色火焰快要烧成了烤鸡的方舟,想起适才白鬼若是有这么久时间早都化为飞灰了,如今方舟却还在呼吸,心中不由得放松了一分,可想起白鬼,心中又是一阵抽痛,被突然而来的泪水哽咽了胸口。
花溪似乎洞察了我的想法,并未等我的回答,而是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因为我们要经历凡人难以忍受的试炼和痛苦,将身体里那些杂质和恶业全数排去,这就像是西方世界淬炼金身一般。不过这种淬炼的方法有很多,比如通过一些试炼,或者立下大功劳后由平衡之主亲自为其洗去凡尘,再比如凡间有一些凡间流行的剃度,但是剃度只不过是一个形式,更重要的是顿悟。其中最快最有效可最危险的方法,就是用业火直接焚烧一生恶业。”
她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如今方舟正在经历什么,可花溪接着说:“业火焚烧这种方式,只有真正的迦楼罗才能使用,可是他如今可并非真正的迦楼罗。”
我神情一滞,总算想起来如今方舟才得到了六位八部众的认可,还剩下一个了无音讯的紧那罗,如今方舟这般模样定然是撑不了多久了,我急迫的问:“那怎么办?你可知道紧那罗在哪?无论什么办法,或者付出什么,我都会试着去做,只要他能救方舟。”
花溪右手握成拳头轻击左手手心,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让你协助六道界将业障之主重新封印呢?”
我立刻小鸡啄米:“本来我与桃之夭……不,业障之主就有了过节,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这个条件自然对我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有一事想问,那业障之主如今与桃之夭融为一体,若是将桃之夭彻底封印……”
花溪摆摆手:“想什么呢,业障之主是业障之主,桃之夭是桃之夭,他们就算如今力量共享,也并非是一个人,到时候可以集合八部众的力量将业障之主原形逼出并且封印,而且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缓了一口气,其实无论如何,在我心里也没办法彻底的将葛思贤恨上,因为那些曾经一起经历的岁月和欢笑从来不可能作假,她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曾经对我非常重要,我又如何能对她痛下杀手,况且她不过也是一个被生活逼上了绝路的可怜人罢了。
“那如今我们要去哪里找紧那罗?方舟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呼吸越来越微弱。”我有些急迫的看向方舟,可如今我却不敢去碰他,无论是白鬼将我护在身后,还是方舟最后无视自己的生命救我,都只是想要牺牲自己救我而已,若是我就这样辜负他们的心意,那我又如何对得起他们。
花溪嘿嘿一笑,陡然间气势暴增,那头原本扎成双马尾的粉色头发自然散开,从发根到发尖儿开始褪成淡青色,那条尾巴也消失不见,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小包,随后一直生长成一只透明的角。明明她一身穿着和样貌都未曾改变,可眼前的花溪却从一个轻佻的魅惑女子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端庄典雅的每人。
她唇瓣微启,声音宛若天籁:“我一直在看着你们,所谓灯下黑怕就是如此了,之前那般样貌都是我的伪装而已。我作为音乐神,一生唱过无数人的故事,可却最见不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也见不得负心郎君和浪荡女子,所以我一直想看看你们最后会走到哪一步,其实我对你有些不满意的。你原本可以与迦楼罗彻底撇清关系,一生只为一个人,你原本可以早些弃天下于不顾,追他而去,便也没有如今这许多,你原本可以相信他,这样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随着花溪的话,我脑海中闪过无数次白鬼或绝望或失望或无奈或苍凉的脸,我其实是想哭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点儿眼泪都掉不出来,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没有现实感。
花溪叹了口气接着说:“虽然我对你不满意,可无论是迦楼罗还是白鬼,他们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说着花溪那颗透明的角释放出柔和的奶白色光芒,她口中咏唱着一些更古的歌谣,清脆悦耳,却神圣庄严。歌声辽阔,泪水全无。
那些歌谣变成一个个我不认识的字符,围绕在方舟身边,将其绑缚成了一颗巨大的蛋,依稀记得方舟第一次进化时也是这般光景,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却早都物是人非了。
当花溪的歌谣停下,那颗蛋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慢的律动着,可这一次与第一次不同,第一次的律动是那般狂暴,如同风暴将起,如今的律动却是柔和缓慢,宛若母亲晚上轻唱的安眠曲。
我稍微放下心,之前一直不敢问花溪,怕打扰她吟唱,对方舟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如今看到方舟安定了,立刻急迫的问出心底那个问题,可无论我再如何激动,也依旧保持了对花溪的尊重,因为此时她已经不是那个和我打闹玩耍的可人儿,她是一个神明。我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你说你会给他们两一个机会,如今方舟你已经给了,白鬼已然化作齑粉,又如何能救?”
花溪轻声说:“刚才我所说有三,第一点,你要放弃迦楼罗,第二点,你要放弃如今的一切,第三点,你要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我对这云雾一般的话语没能太理解,只有第一点略微听懂,脸色煞白的问:“你让我解除方舟的坐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