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帮季小晴，她真做不到。

“你难道不想嫁进好人家？宋家再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官，还是京官，就算是当宋子云的小妾，也比县令夫人身份尊贵。”

这就是京官跟地方官的差别。

季小晴摆头：“我不能当小妾，也不愿意当小妾，求你帮帮我。”

“我帮不了你。”季清月摇头。

虽说她跟宋家是有恩怨，但这是两码事，宋家她有机会定要报仇，但却不是以帮季小晴的名义。

季小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她不甘心，也不甘愿，想对季清月破口大骂，可她也知道不能这么做。

若是她这么做了，季清月第一个弄死她，就再也没有活路了。

难道她真的要嫁给宋子云当小妾吗？

季小晴恍恍惚惚地离开。

“姑娘，就这么放任不管？”白大娘有些担心季小晴当了宋家小妾，以后会报复季清月，那时候，她的机会可就多了。

季清月也确实不想把人逼急了：“你去暗示她，季汉阳是季宸真的事，至于之后怎么发展，就看她的命了。”

“好。”

虽然只是提醒一句，季清月还是有些不爽，那可是凶手啊，杀害原主的帮凶。

难道她就这么放过了？

“白大娘。”

“姑娘？”白大娘被叫了回来，有些疑惑。

季清月用干净的那只手揉了揉脸，“她以前害得我差点死了，足足饿了三天三夜。”

“我不能这么帮她，别去说了，爷其实也大概猜出季汉阳就是季宸真，季小晴是他的孙女，就看他们自己吧。”

“还是狠下心了。”季清月叹了一口气，颇为纠结。

白大娘上前，轻哄道：“姑娘，我知道你善良，可是有时候，人不能光善良，还要狠。”

“只有这样，才能让对你好的人，心甘情愿对你好，对你坏的人，再也不敢对你使坏。”

“可是如果，对方没那么坏，后面又改好了呢？”季清月有些迷茫。

“那就把他欠你的，回报到他身上，之后你们各不相欠，只需要根据喜好来相处就好。”

“这样不会太狠心了吗？”季清月低喃，作为医者，她从来都是善良且有些心软的。

但却又知道面对每一个人不能轻易说原谅。

何况季小晴害死的是原主，那个可怜的姑娘，她也没有资格替她原谅。

“姑娘，这不叫狠心，这叫拎得清。”白大娘十分耐心地劝解。

“何况，去做宋子云的小妾，并不是要季小晴的命，她当初可是想要你的命，只要她聪明，就算是小妾，也能吃穿不愁安安稳稳过上一生。”

“跟死比起来，结局已经够好了。”

“对啊，比起死，这个结局，已经够好了。”季清月呼了一口气，慢慢想通了，其实让一个善良的人，对一个已经忏悔的坏人下狠心，是需要理由跟勇气的。

“白大娘，我想喝醪糟酒了。”季清月声音有些闷。

白大娘知道季清月还是有些在意的，她既觉得幸运又觉得担忧。

若不是姑娘善良，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可姑娘一直这么善良下去，以后嫁进夫家，可如何保全自己。

她微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宠溺地道：“好，白大娘去给你煮。”

不一会儿，季清月喝了热乎乎的醪糟小汤圆，回了自己的闺房，捂着被子睡觉去了。

季清月再次醒来竟是下午了，看着有些黑沉的天，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姑娘，你醒了？”

听见开窗户的声音，坐在门外的小思忙站起来，帮她推开窗户，见屋子里没有热茶了，她忙进了厨房去提了一壶热茶出来。

季清月喝了一口漱漱口，看着灰蒙蒙的天问：“这什么时辰了？”

“申时一刻了。”

一觉竟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果然雨天睡觉舒服。

“呀，那我也睡太久了。”

季清月起床，穿上外套鞋子，站起来跳了跳，伸了个懒腰，瞬间精神了。

“孙大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白大娘已经在厨房熬上了六七个罐子的鸡爪鸭爪和鸡腿。”

“难怪这么香。”季清月吸了吸鼻子。

“对了姑娘，还有一件事呢，是老宅那边的。”

“嗯？什么事？”

知道季清月喜欢八卦，季家上下几个丫头，都会尽可能地关注外面的消息。

“听说中午的时候，上次来过我们家的那位宋家女婿，季公子，帮他妻弟过来说亲，说是那位宋公子想娶季小晴小姐，聘礼都抬到老宅了。”

“村子里很多人都去看热闹了，听说不是正妻，是妾位，不过是贵妾。”

“那老宅那边答应了吗？”季清月没想到宋子云动作这么快，甚至就连季汉阳都还没有离开。

照理说，宋智和现在还在外执行任务，一个地方不能停留太久，这会儿应该不会还留在龙泉县才对。

这么说来，就是宋子云，季汉阳，宋怀柔都留下了，也不知道他们想闹什么。

“听说还在僵持，有村民都听到季小晴小姐的哭声，有人说答应了在哭嫁，有人说没答应，被逼哭的。”

“村民都进不了屋，奴婢没有姑娘的命令，也没有贸然过去询问。”

“你做得很好。”季清月毫不客气地夸赞：“那现在那些人都在老宅？”

“宋公子跟宋小姐回镇上了，老宅那边他们待不住。”小思小声道。

“噗。”季清月看她小心用措辞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可不就是你说的，老宅那边环境不好，他们两个都是寻常被人伺候惯了的人，哪里能待得住，恨不得赶紧回镇上。”

“姑娘说的是。”小思浅浅笑着。

晚上，正要吃饭，老宅那边突然来了人。

是季宸松亲自过来的，天快黑了，他也不放心强娃过来。

“三弟，爹让我过来叫您过去，是……是关于小晴的事。”季宸松是个老实人，即使知道是亲娘跟大哥算计了自己，但他没有迁怒到季小晴身上。

其实，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季小晴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