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六还在犯傻，刘墨默也没有过多搭理，毕竟这小子好像时不时就要变一次二傻子，不如现在这样。在她看来，这应该是每个天才都会存在的一些奇怪的行为吧！就跟有些人刚脱下来的臭袜子总忍不住去闻一下一样。

不过也还好，一天过去也没有听到说玉簪阁里出现什么动静，本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一原则，刘墨默还是九分放心的跟着朝昭昭登上了游玩的花船，还有一分当做是对这个娃儿独自面对暴风雨的愧疚。

朝阳门的祭月活动是由朝阳门主亲自主持的，也会来一些其他仙门的客卿，比如说肖握雪和那位凌霄阁主两人跟约好了似的又来了。

不过两人似乎都不待见对方，碰了面都是那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而在上船之前进行拜月的时候，更是相互使绊子，连向来神经大条的朝昭昭都看出他们互相看不顺眼了，但两人再折腾也得给众仙门一个面子，虽然里子不乐意，面子上还是要把拜月活动给圆满完成下去的。

拜完月就要登船游河了。

朝炜身为门主自然是上第一艘大船，称作“宝船”。宝船气势磅礴，高大如楼，九桅十二帆，能容纳上千人。

刘墨默跟着朝昭昭一起走，还在岸边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桂花味。前几天听说买了一些桂花，果然是放到这船上来了。

跟着上了船，两排侍女夹道相迎，依稀能听到从阁楼上传来的歌舞声，好一副气派奢靡。若非是沾着人家光，她怕是这辈子都上不了这么豪华的船只了。船的帆上写着大大的“朝”字，两边的桅杆上挂满了橙红色的灯笼，看上去喜庆极了，船头的夹板上了一个桂下玉兔的花灯，是用纸糊的，但胜在做功，这么放着也挺耀眼的。

朝昭昭看着肖握雪一上来便见色忘义，直接甩开刘墨默自己走了，从来没坐过船的刘墨默只能独自一人闲逛。

早知如此，当初若是叫上阿六就好了，这么好看的景色，一个人独赏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刘姑娘！”

正想着，一个男声从后面叫她，刘墨默转过身。

她现在正好站在船后排的腹侧，是个欣赏后边水船的绝佳位置，可此人却站得讨巧，船上阁楼刚好把灯光挡了个干净，那人又穿着一身黑，她只能根据人的白一点的肤色，依稀判断出脸的位置。

“你是谁？”刘墨默挑挑眉。

“我们见过的。”对方笑了笑，上前一步，后方船只的灯光打在他苍老的脸上，若非是有胡须飘动，简直是一座石膏。

刘墨默挑了挑眉，强光下，这人仿佛在发光，那种极其渗人的寒光。

那人朝她行了一礼，笑了笑，道，“老朽是凌霄阁阁主凌择天，拜见刘姑娘。”

“原来是凌霄阁啊！”刘墨默转过身，继续看着后面跟着水船。

河面上一片碧波荡漾，船上闪烁的灯光投映下去碎了一地的金光，倒是难得的惬意舒适。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回头道，“没听说过。”

凌择天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现在整个僵在脸上，仿佛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一般。但那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便又缓和过来，笑了笑，道，“上次七夕节，我见到刘姑娘时，刘姑娘恰好刚从神台上下来，兴许是没看着我老头子吧！”

“你说七夕节啊！”刘墨默叹了一声，道，“那我想你是认错了！”她转过头，笑了笑，“七夕那天我正好不在朝阳门，怎么可能会见到老伯你呢？”

凌择天脸色由尴尬变成了错愕，当真是没想到这臭丫头竟然回答得这么顺畅，丝毫没有犹豫。他冷哼了一声，又道，“兴许是我记错了吧！不过听说刘姑娘年纪轻轻，身手了得，不知是否如此啊？”

“我说老伯！”刘墨默干脆转过身，“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我就是朝阳门一个打杂的，你好歹也是个仙门中人，还是一家之主，家中打杂的该是个什么样的能力，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若是非要问我的，我年少不识天高地厚自然自命不凡，到了你们这些长辈眼里终究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您一把年纪，又何必拿我一个小辈寻开心？您若是觉着后生可畏，我劝你去看看玄都门的肖公子就知道了，听说玄都门自幼便将他当接班人培养，自然是吾辈翘楚，人中龙凤。”

凌择天被她震惊得不行。他凌择天是想知道后生可谓吗？他是想知道那天祭祀的灵女是不是假扮的，他就是要揭露灵女、揭露朝阳门已经没有未来的真相。

“老伯！”刘墨默没大没小的拍了拍凌择天的肩，“朝阳门门主在船前头呢！您身为凌霄阁阁主与他同乘一艘船，不去拜访一下不合适吧！”

“是是是！”凌择天连连道，慌忙转过身，入了阴影，竟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凌择天是何许人也，竟然险些在一个臭丫头面前失了态，说出去还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看着这人走远了，刘墨默才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依照他刚刚的语气来看，来者不善啊！正感叹着，一偏头，正好看到了汉钟灵，当即便是一吓，连忙拍了拍胸脯，“师……师叔？”

“是我！”汉钟灵哈着口，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右眼，道，“没想到你也在这啊！”

刘墨默点了点头，连忙道，“原……原来师叔也喜欢看后面的水船啊！”

“唉哟！”汉钟灵感叹一声，“快别说了！”

“哈？”刘墨默扶着栏杆，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师叔这话怎么说？”

汉钟灵却只摇头，连连道，“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不堪回首！”

刘墨默心中一惊，果然还是表白失败了？真是为这个小可怜感到可惜，虽然她也不看好这一对。

正想着，旁边甲板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手携拂尘的黑衣人走了过来，“他哪里是喜欢看水船啊！他是根本就没有脸见人。”

刘墨默转过头，走过来的人正是右护法，那人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高高束着自己的头发，平白给自己添了五六公分的身高。

“右护法你不用在前面待着吗？”刘墨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