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刘墨默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背着我私藏小金库了？还是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灰色收入啊！”

“没有啦！”阿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我就是偶尔也会下山去人家家里收妖除魔驱鬼什么的，一般一单下来也能挣个几十两银子。”他转过身，正好对上刘墨默那张审视的脸，有些错愕道，“我是说真的哈！一般来说能请人作法的，确实家里都挺阔绰的。”

刘墨默拖着腮，别过脸，“我说咋们都是毓秀姑姑的徒弟，怎么你这家伙一眼就看出那铃铛是个招魂铃。”

“额……”阿六顿了顿，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因为确实是经常会用嘛！”

“那这样的话……”刘墨默一把抱住阿六的大腿，装着一副撒娇样，两只眼睛更是能射出光来，“好师弟，我看你要不戴我去给人家驱邪吧！挣了钱咋们五五开，成不！”见人家没有反应，她又立即掰下一根手指，“四六开，你六，我四！……三七开！不能再低了，我也是有出力的。”

看着刘墨默这一本正经的财迷样，阿六又觉得好笑，“师姐，不是我不跟你分账，是实在是……”

“是什么是啊！”刘墨默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流氓样，“你我都是毓秀姑姑的徒弟，所谓名师出高徒，我虽然是个半吊子，那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你难不成还嫌我拖累你了？”

“不不不不！”阿六连连摇头，“师姐误会了，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我是真控制不住别人家里有没有邪祟给我们驱逐。师姐有急事，我那些钱你尽管拿去就行了，我又不会催你。”

“那可不行！”刘墨默道，“你都这么大了，可不得攒点儿老婆本，再说我现在要是从你这里借钱，那不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还是别了吧！整个欠着一个人也比东家欠一点儿西家欠一点儿强，别到时候忘了还，再出是非。”

阿六低下头，眸光闪动了一下，夜风吹得他青丝晃动，凉薄的脸上更添风霜，好一会儿才道，“师姐，快些松手吧！前面就是朝阳门了。”

刘墨默这才发觉自己还抱着人家大腿，赶紧松了手，别过身去了。入了祁山，天气暖和了些，刘墨默转动了下手上的关节，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以前只觉得垃圾游戏悔我人生，现在才发现即便是没有游戏，像她这样的人也是一事无成。

一道白虹贯入朝阳门，两人入了玉簪阁，在院里简单唠了两句，一别两宽。

刘墨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搞屁嘞！说好大站在风口，猪都可以飞起来么？怎么披着挂到自己书里，要被这么一个路人NPC虐穷这么伤感的话题。

翌日，天大亮，董兮端着茶水拐到玉簪阁里东边的房间口，轻扣门，“刘姑娘？刘姑娘？”

“董兮，干嘛呀！”刘墨默蹬了一脚被子，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眼睛却没能睁开，整张脸往中间皱了皱，“我还没睡好，早饭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

敲门声却没有停止，甚至力气还大了些，一直撞得门砰砰砰的响，令人烦闷急了。

“哎呀！董兮——”刘墨默终于耐不住了，翻身坐起，揉了揉蓬松的头发，“董兮啊！我都说了我不吃早饭了，你干嘛呀！”

她话音未落，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走进来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刘姑娘恕罪，”董兮微微俯身，“今日实在特殊，你还是赶紧收拾吧！”

“收拾什么呀！”刘墨默挠了挠后脑勺，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口水，“难得睡个大懒觉，还让我精心收拾一番，太麻烦了吧！”

董兮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是把东西放桌上，然后便过来将刘墨默拉到梳妆台前，一边梳头发，一边道，“刘姑娘，右护法在湖心亭叫你过去呢！他身边的小厮都来催了三回了。”

到底是耗子见了猫，一听到右护法三个字刘墨默已经醒了大半，忙道，“他叫我干什么，我不是昨天半夜才回来么？他怎么就知道了。”

董兮只觉得无语，但又不好意思说那么难听，但也道，“刘姑娘你可乐观了，昨晚上那么大一道白虹冲入朝阳门，连我都知道了，哪里能瞒得住右护法？”

“这倒也是！”

到底是各个仙门中排名第一的存在，即便是这些年来落寞了些，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朝阳殿的守卫就不下千人，更何况整个朝阳门呢？这么想来，昨晚上直接回来，没被人家当入侵者射成个马蜂窝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湖心亭是朝阳门里难得的一块清幽地，由于地处偏僻，景色又单一，确实不会有太多人造访。巢湖的水是引进的祁山上的一处山泉，水清、但养不了鱼，也是拜巢湖过大所限，巢湖的出水口有专人管理，一般不会轻易开放，里面的水长年累月，若说是死水也并无不可。

现正值端午时节，恰是巢湖一年当中景色最好的时候了。淤泥里的藕断开始生根发芽，撑出来一片片荷叶，偶有蜻蜓立上去和露珠玩耍。荷叶下是碧波荡漾，偶尔会有几条锦鲤从哪里来很快便躲到荷叶下没了踪影。

到了湖心亭，里面有四人。那个黑大袍的就是右护法了，分明是个男人，头发的发冠却竖得极高，跟个避雷针似的，生怕别人不看见；毓秀姑姑在他对面，靠着栏杆正在吹笛子，声音悠扬，倒是令人心旷神怡。毓秀姑姑旁边站着阿六。而真正坐在右护法对面的确实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他的头发分成两股，上半部分很平实的绑在脑后，只是用了一根再简单不过的绳子，身穿青衫，侧脸也是极好的轮廓，当真是个谪仙般的存在。

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由远而近，右护法起先转过头来，食指轻扣着石桌，笑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