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河头校区的转变比较顺利以外，其他大部分的校区也都陆续进入调整阶段——只是有的速度快一些，有的速度慢一些，未必所有的进度都如老李跟老吴预想的那样。

进度快的多是一些原本人数、业绩不怎么有起色的校区，反而在这个时候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生生的从原来的鸡肋校区变成了潜力校区。

不过大校区里也有魄力十足的校区负责人，比如说新站区的校区负责人就十分支持柴子静在校区的小班模式。是以新站区竟然在所有老校区区里率先完成转变，营业额在学生减少的情况下实现同月相比往年相比增长三分之一不止！

而老师的课时费在单个小班有少量减少的情况下多带了一到两个小班，课时费也相较于之前增长了接近四分之一。

如此一来整个新站区老师的工资与营业额同时上涨，带给老李的可谓是大大的喜讯。

而柴子静则是凭此成为了学士组的新贵——有传言说老李已经约谈过柴子静，有意将其提升为副主任，而后跟若云一起辅佐老吴将整个学士组的工作做好。

至于徐大姐在这一些列的转变之中没有丝毫波澜翻起，甚至于若云不仔细去考虑校区的事都容易将其忽略掉了！

明珠校区原本是有李龙在，按理说开小班开VIP课程应该十分容易，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是以明珠校区的转变变得极为缓慢，若是与原本同一水平的新站区相比差距便更加明显——营业额差了一大截！

终于，以明珠校区、七里塘校区等校区的负责人牵头纠集了不下于十来个校区的负责人，在一次周例会上集体对小班制进行“反对”。

她们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小班盛行的情况下必然导致校区离学生生源的减少，学生生源减少的情况下笔墨在整个肥城的学生中覆盖率与影响力就会减少，这样无疑会给以后招生带来重重困难。

这些校区负责人明着是反对这个模式，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事其实是冲着老吴来的。理由便是一旦校区的小班与VIP课程增多，带来的便是老吴的重要性与工资都会提高，相应的她们的工资可能会随着大班人数的减少而减少。

对此老李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让老吴在台上发言，让她去直面这些校区助理的各种诘难。

老吴作为老李的得力助手，自然懂得老李的意思，十分果断地站起身来开始介绍。

老吴的思路十分清晰，做了小班与VIP课程的校区营业的增长与老师收入的增长，然后在统计了人数减少的数量以及各个校区负责人实际按人头拿到的奖金的金额之后做了一个线性对比。

当然这个数据分析十分简单，但是对于一些随大流起哄的校区负责人可能就不是很明白这其中代表的意义了。

是以当老吴介绍了这样一组数据的时候原先是起哄的行列的几个校区负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分明有迷惑。

若云眼见这些人目中的迷惑之意，心底不由得生出嗤笑之意——这应该是老吴惯用的套路了。

先让你晕头转向，然后给你“指点迷津”！

老吴劈头盖脸举了一堆数据将这些校区负责人整迷糊之后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在这里我想先问一下各位目前为止在校区做管理面临的觉得比较棘手的问题是什么？”

参与会议的除了像若云、老夏等这样的不带课的主任、副主任之流，其他的都是校区负责人。

三十来个人有二十多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们校区最大的问题在于学生流失率，新招的学生人数跟流逝的人数相比增不了多少。”

“我们校区的问题在于老师配备不够，有些课程没法开展。”

“我们的校区的问题在于教室不够用……”

……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几乎是每个校区都说出了自己校区觉得存在的问题——他们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面上似有挑衅——这些问题不一的情况，看你要怎么解决！

而若云在一旁听着这些校区负责人说着问题的时候，一边拿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着他们所说的问题一边在飞快地思考老吴等下会怎么解决这些人的这些问题。

而老吴则是在这些校区负责人说出问题时当真一个一个用黑色记号笔在白板上记了下来。到了最后几乎是占满了白板。

待得终于没人说话的时候老吴微笑着看向老李，老李十分默契地笑了笑道：“我很欣慰呀，咱们笔墨的老师都十分明白‘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个道理！”

众多校区负责人竟不觉一丝尴尬，纷纷叫了起来：“李老师你什么意思嘛，我们说得都是实话！这些问题之前也跟你反应过啊，今天又不是第一次！”

老李微笑着说道：“那是不是觉得我一直没能给你们解决，觉得很糟心？”

这些校区负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第419章 老吴的套路

老李笑着说道：“那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方法解决！”

所有的校区负责人都将信将疑地看向老李，老李却转脸看向老吴：“静香，你给大家说一说吧。”

老吴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拿着记号笔将白板上的问题圈了起来，而后在很小的地方写上了“学生、老师、教室”三组词，而后转脸看向校区负责人，缓缓说道：“各位，如果我把各位的问题概括为这三方面的问题，不知道各位会不会同意？”

三十多个校区负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多露出思索的神色，而后又都沉默地看着老吴——显然是老吴的概括让她们无力反驳。

老吴微笑着将白板上刚才记录的问题尽数擦去，只留“学生、老师、教室”三个词在上面。

若云眉头凝起，大概猜出了老吴的思路了。

老吴环视一周，而后又问了：“咱们先说说学生的问题。我想问一下除了常规的每年高考后会必不可免的流失学生外，其他的学生流失是什么原因？各位不妨说一说。”随即老吴看向之前说是学生流失等问题的校区负责人。

眼见老吴看向他们，他们只是略作思索而后便纷纷开口：“有的学生是因为升学到了中学，补课的时间没了……”

“有的是觉得在笔墨的提升效果不太明显，失去了信心……”

“我们之前有不少是觉得我们的课时费提高了而去报更便宜的作业班了，这一点对我们的冲击其实挺大的！”

……

老吴随即总结说道：“按照大家所说的这些学生流失的原因有时间原因，有效果的原因，有课时费的原因，对不对？”

那些提出的问题的校区负责人看着老吴，默不作声，似等着老吴说出下文。

而若云此时则已经确定了老吴现在是在撒网，等下就要收网了。

“撒网”是若云对于老吴说话、谈单、做事先定个基础的称呼。若云见到过老吴谈单，先把家长所有的问题都给问出来，然后重复一遍，将所有的问题都列出来，然后再总结成那么几条原因，最终总结成一条或者数条最重要的原因。

这便是若云称之为撒网的原因——先一网子下去把你所有问题跟顾虑都给你捞上来再说，然后再各个击破。

老吴这一招正反用法熟稔无比，若云在一旁看着这些校区负责人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怪异之感——按照心智与能力这些人跟老吴严重不在一个档次上，偏偏她们中的好些人还一直想着能从老吴嘴里夺食，当真不可思议！

老吴眼见这些校区负责人默不作声，自己预期的效果也已经达到，微微笑道：“各位，如果说是学生升学了没时间继续学了，那我想请问咱们续费的学生有所少？他是哪个学校的，在肥城难道还有咱们笔墨覆盖不到的中小学？哪个中学里没有咱们笔墨的学生？”

老吴这句话问得相当霸气了，偏偏在场的老师没有一个能够反驳的——因为就规模与校区数量来说在肥城没有哪家辅导机构能与笔墨相提并论，学生基本上都能实现就近报班。

老吴眼见众人不吭声又说道：“如果说是教学效果，这个我倒是能理解，可能是大班的学生较多，老师顾及不到，这也是常有的事。而我想说的是各位做了这么多年教育，都知道其实有些孩子是不适合上大班的，想提成绩也是挑人的，对不对？”

场中再次陷入沉默——做教育做了这么久，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学生什么样子，为什么没有提升成绩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除了那些明显来了还躺倒不干的，学生提升不了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老师跟学生不匹配，或者说学生得到的关注实在太少！

若云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的时候微不可察地冲老吴数了个大拇指，没想到老吴还是瞧见了，隐蔽地给若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继续说道：“当然了，如果有些老师说是费用的问题我也不否认。可是大家试想一下如果在我们笔墨花三千块钱一个血气可以让他的孩子稳步提升到一定阶段的分数，但是到了另外的作业班只花一千五，却没有这个保障，作为家长会怎么选？”

这个问题其实老吴问得有些多余——因为但凡是做教育的都知道能拿钱买分的话，家长不会吝啬钱！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无人反驳！

老吴随即又笑着说道：“各位，如果我说学生的问题其实就是辅导效果的问题大家同意不同意？”

大部分的校区负责人陷入沉思，明珠校区负责人却质疑说道：“也不尽然吧，很多学生来到我们校区的时候一百分才考五六十分，走得时候能考九十五分以上，也没见他续费呀？”

老吴微笑看着她说道：“那我想问一下是什么让他离开了呢？”

“家长觉得孩子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很好了？”老吴笑着摇头：“可能对于家长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得看怎么比。至少我知道咱们香港城校区的张兰老师带的小学数学基本上都是满分。即便这样家长还是把孩子放在班级里，对不对？”

说着老吴看向香港城校区的负责人陈雅洁，问道：“那么陈老师能说一下咱们这个班当时是怎么续费的吗？”

陈雅洁看了看老吴又看了看老李，欲言又止。

老李示意陈雅洁直接说。

陈雅洁这才说道：“我们就跟家长说考到了一百分我们可以加上奥数，交同样的钱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将来到了中学的话学代数、几何会更加容易！”

老吴笑着问道：“那请问续费的效果怎么样呢？”

陈雅洁说道：“半寥原来是十个学生，续了八个，另外两个是因为转学跟当时生病没能续费，其他的都完成了续费。”

老吴对陈雅洁道了一声谢，而后说道：“后来的事情我想替陈老师说了，后来便是这八个学生家长找到代课老师询问是不是可以不上大班的课，然后改上奥数课程，那因为这样的班型在之前没有出现过，所以陈老师找到我、又找了李老师，确定给张兰老师开了一个特色的小班——八人的奥数班，课时费甚至是翻了一番，即便这样这个班的学生都还在的。陈老师，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陈雅洁点头说道：“嗯，现在这个班里又来了四个学生，在家长的要求下可能会另开一个小班！”

老吴随即转向众多校区负责人：“各位，我想说得就是在现有的大班无法完成学生续费的情况下，可能就是咱们学生的学习效果没有达到，或者说即便提升了也没有达到家长的预期效果——就算是达到了我们也可以给家长或者学生树立新的目标嘛！所以我觉得学生的问题其实算是效果的问题！”老吴这样说着，随后在学生后面写了两个字“效果”！

若云看着老吴在白板上写字，若有所思。

因为他明白，接下来老师与教室的问题她肯定也要罗列出两个关键词！

果不其然，老吴又在“老师”后面写了三个字“课时费”，在教室后面写了“学生”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