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方秋灵隔着虚空向倒地不起的魔法师招了招手，然后就看见这个魔法师凌空而起，如同操线木偶一般的站了起来。

“秋秋，你把他拎起来做什么？”

萧涵琪很好奇方秋灵的举动。不过也不用方秋灵解释，她立刻看到魔法师的黑色长袍一阵翻动，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凌空而起，径直朝两人飞来。

——哦，懂了。收集战利品，俗称的“开尸体”！

“来、来、来，见者有份。”

方秋灵也不客气，第一位魔法师身上的东西全部飞到了萧涵琪手里。然后手一収，很随意的把操线木偶往旁边一丢，再抓起第二个魔法师，如此操作。

片刻之后，战利品数量确认了。三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魔法材料；两个钱包，里面有一定的现金、银行卡，以及个人身份证件；最后则是一些零零碎碎东西，有戒指、项链、手表之类的。

拿着其中一位魔法师的身份证件，萧涵琪莫名的嘟起了嘴。

“怎么了？琪琪。”

方秋灵很快鉴定了袋子中装的东西，全部都是一些低阶的魔法材料，随即一股脑的全部塞给了萧涵琪——他都用不到。艾薇儿拿了个手表，其他的东西也没要。

“这人的名字好怪……”

方秋灵看了一眼身份证件，随即点头。

“是很怪。不过也就是掩饰身份，名字怪也就怪吧。”

萧涵琪手中的身份证件是方秋灵老家东边那个岛国的，持有人姓名为“塚家三郎”。这个名字或许岛国人看起来没什么，也就发音奇怪了一点，但在种花家人的眼中，这个名字直面的意思为“坟墓家的老三”，一个奇怪而且相当不吉利的名字。

战利品收拾得差不多了，方秋灵开始对爆炸现场做基本的掩饰。主要是对爆炸留下的那个大坑略微进行填充。

他一边操作着泥土隆起，一边说道：

“你没发现吗？他们实际上都不是人。”

“啊？”

萧涵琪露出了一脸的意外。

艾薇儿眉头一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就想呢，揍上去的手感有点不对。而且骨头都被我打断了，喊痛的声音却一点也没有。”

“你才发现？好歹也是完成法则开化的人，这点也察觉不到。”方秋灵朝着艾薇儿一瞪眼，然后和颜悦色的对萧涵琪说道，“他们都是肉食傀儡，黑暗法术的产物。打比方的话……能活动的尸体，吧。”

“呃……”

萧涵琪眉头跳了跳，直接把手里拿着的战利品丢了出去。满脸写的都是嫌弃。

——这可是从尸体上拿来的东西！恶心！

艾薇儿则是对方秋灵怒目而视。

——你这个双标怪！对我就这么凶，对她就这么好！

方秋灵无视了艾薇儿的怒火，随手一招把战利品先收了起来。

“应该是某个擅长黑巫术的家伙做得傀儡，然后派到这里来浑水摸鱼了。而且这家伙多半与时钟塔有仇，暗搓搓的在往时钟塔泼脏水。最好能让我们以为是时钟塔动的手，然后让我们找时钟塔麻烦……好了，时钟塔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而且说起来，时钟塔和我们的关系应该也不怎么样吧？你被偷袭，你姐姐估计也不会好过。没去找时钟塔他们麻烦，他们就该偷着乐了。”

“哼！不行！不找他们麻烦可不行！人家要报仇，要报仇！”

萧涵琪对之前被偷袭可有着深深的怨念。

“好，有机会就找他们麻烦！不过现在我们应该走了。先是枪声，然后又是爆炸。克卢日·纳波卡的警察肯定不是瞎子和聋子，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哦，对哦！快走快走！”

方秋灵没兴趣去警察局喝茶做笔录，萧涵琪也同样对此没兴趣，所以两人溜得飞快。

艾薇儿对即将到来的警察颇有几分兴趣，主要是想与现世“官方层面的力量”进行一番交手。不过方秋灵直接告诉艾薇儿吗，她所期望的“官方层面的力量”，也就是警察，全部都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比刚刚她一拳一个的魔法师还不如。艾薇儿立刻没有了兴趣。

个体实力相差的实在是太大，这让艾薇儿完全没有了斗志。黄金阶位的尊者与普通人动手，固然一根小指头就能把对方戳死，但仅仅是双方对持这件事就很丢人了——欺负人有什么意思？胜之不武啊！

艾薇儿的态度虽然有些小傲慢，不过这也是“里世界”成员普遍的态度。比如说，他们认为凡世的警察战斗力极差，进而也就不能约束他们的行为。即便偶尔有倒霉的家伙来不及跑路而被包围，那也是基于“公约”，不得滥杀无辜而主动投降的，并不是凡世的警察真的厉害。

而且进了警察局也不用担心，所属组织中的“律师”会主动上门，很轻易的把主动投降的倒霉蛋捞出来。

“里世界”的“律师”与凡世的律师肯定是不同的。他们擅长的不是对法律条款的解读和运用，而是擅长的是惑控和幻术类的法术——直接用法术控制警察局高层，让高层直接下令放入；或者温和一点，催眠做笔录的，草草写一点就放人；亦或者，用幻术进行隐身，大摇大摆的进，然后光明正大的带着人出来……

当然了，真的做的太过也肯定也是不行的。“公约”中有非常明确的条款，禁止过多的干预凡世。所以造成的影响要尽可能的小，最好是不为人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捞出来。

离开爆炸现场后，三人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牧羊人森林而去。在出租车上，他们看到了呼啸而过的数辆警车。

“秋秋，那几个傀儡直接就丢在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萧涵琪显然还是个好孩子，对“作奸犯科”没什么经验。方秋灵也同样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他在魔法领域的理解和见识更多。

“没问题的。警察到现场什么也找不到，也就是一个凹坑。他们多半会把调查重心往……往都市怪谈转，反正牧羊人森林就在这附近，出现一两件没头没脑的怪事，没什么奇怪的。”

方秋灵说得轻描淡写，全然不在意。不过萧涵琪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地上躺着的尸体呢？那么大的尸体，警察不至于看不到吧？”

艾薇儿开口了：“没事，等那些卫兵赶过去，那些傀儡肯定不见了。”

“不见了？”萧涵琪一脸莫名，“这么大的四个大块头，怎么可能不见了？”

一共有六个傀儡，其中一个自爆了，自爆的过程中将距离最近的一个卷入其中。所以现场留下的尸体应该是四具。

“因为它们的‘主人’看到我们走了。”

艾薇儿没有把话明说，不过些许的提示对萧涵琪而言就足够了。

傀儡——由幕后黑手操纵的木偶、人偶。

刚刚交手的过程非常短。除去艾薇儿装酷吓唬人的那段，前后也就不到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里，幕后黑手操纵着六个傀儡不断射击，六响的左轮手枪全部被打空了弹仓。随即这家伙就发现仅凭破魔弹根本无法对方秋灵他们构成威胁。实际上只要有所防备，现世的魔法师基本都能无伤的抵挡数发破魔弹的攻击。

想要用破魔弹正面击败魔法师，左轮手枪这种单发慢射速的枪械肯定不行，至少也需要用上冲锋枪、突击步枪之类，一分钟能倾斜几百发子弹的枪械。或者干脆就是偷袭，用狙击步枪配上特制的破魔穿甲弹，远距离一枪毙命——这是魔法师杀手的最爱！

既然破魔弹无法构成有效的威胁，尤其是起手偷袭都没能得手，这位不知名的幕后黑手意识到眼前的对手超乎想象的强，所以果断控制一个自爆！

自爆是傀儡所能使用的式术中威力最大的招式。不过幕后黑手也没指望能一爆建功，他期望着自爆能给对手三人制造点麻烦，造成点伤亡，那么就可以提出谈判的要求。不过结果是三人毫发无伤，就连灰头土脸的也就只有一个，这让幕后黑手立刻改变了策略——不反抗，直接装死。

傀儡是用黑巫术特别强化过的，具有一定的施法能力。再加上配置给它们的枪械、魔法道具，能发挥出不亚于魔法学徒的战斗力。方秋灵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果断的进行“摸尸”。

幕后黑手最初看到这一幕是想指挥傀儡跳起来反抗的。不过方秋灵“摸尸”所运用的魔法技巧让他完全没有了想法。这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力量，两者之间差距就如同“米粒之光”与“日月之辉”之间的差别。而且相比傀儡身上携带的物品，傀儡本身的价值更高。若是把方秋灵惹恼了，直接一把火把剩下的四具傀儡全都烧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方秋灵“摸尸”的举动实际上也有略作惩戒，不做追究的意思。幕后黑手看懂了，所以直接躺平。等方秋灵搜刮了一圈离开之后，他立刻不装死了，操纵着剩下的四个傀儡果断撤离。

克卢日·纳波卡市不大，短暂的谈话之中就到了牧羊人森林外围。

出租车司机看到三人示意在森林外围停车，脸上立刻变得惨白惨白，好一会才哆嗦着驾驶出租车停下。一等三人下了车，司机立刻猛踩油门，头也不回的跑了，连车费都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