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定要在下要点名道姓，公主才能放下执念吗？“司马澄有些无奈。

应该是第一次，慕容婉儿从司马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她不禁愣住，想着司马澄都已经跟自己吐露了心生，再这样逼下去，可能也不太合适。

“那……本公主就不问那么多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慕容婉儿潇洒地摆摆手，挺直了身子。

“谢公主成全，也还请公主，继续为在下守住这个秘密。”司马澄微微颔首，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在谋略之术中，最能团结一致的盟友，并不一定情谊最为深厚，反而是能互向持有把柄，能共享秘密之人才，能更加长久地合作下去。

司马澄再次强调，请慕容婉儿保守自己的秘密，也是在无形中暗示她，自己都能将这种秘事坦诚告之，便是拿出了天大的诚意，也为了接下来，慕容婉儿能相信，并接受他的建议而做的铺垫。

“嗯，知道了。”慕容婉儿欣然同意。

“既然如此，在下还有一事想同公主相商。”司马澄一脸平静。

“你说吧……”慕容婉儿抬眸。

“公主现在身份特殊，身兼乌兰、大豫两国公主之衔，代表大豫皇帝及乌兰可汗对您的喜爱，其尊贵的程度应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司马澄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话本应该从悕雪口中说出，但司马澄来已经想过了，此事他若能凭一己之力解决，便不用在劳烦悕雪，自己从这件事中受益，而悕雪却担负了朝臣的责难，如今为她消解这份忧愁，也算是一种报答。

况且，慕容婉儿的情况比司马澄想得好很多，虽不知悕雪为何，会如此忧心忡忡，但慕容婉儿对他似乎没那么重的怨念，也可能是他“坦白”的计策收效甚佳的缘故。

“与戴王冠，必承其重，如今，您的一举一动也受到了朝臣的瞩目，之前陛下允诺之事，眼下还需要您出力配合。”司马澄道明了来意。

“你是说，你们那些大臣不同意我回去？为什么啊！？”听到司马澄这么说，慕容婉儿明显着急了起来。

“因为您身份特别，回到乌兰还是大豫的公主，您的一言一行都将代表大豫。”司马澄如实相告。

这话若是换作悕雪，说出口的时候或许会委婉不少，但司马澄却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这件事背后的严重性，慕容婉儿必须要意识到，回到乌兰，就没有不一定有悕雪这么好的人庇佑她了。

“嗯……“慕容婉儿瘪着嘴，事实无法否认，”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那个什么王爷……你们这里，不应该就是皇帝一人说了算吗？那些大臣说的话，何必在意？”

慕容婉儿侧过脸，目光从悕雪身上快速闪过，再转过头，看着司马澄，面露疑惑之色。

司马澄听闻，也不禁抬起头，看到悕雪那张忧心忡忡的小脸，心一下就软了下来，眼中无意流出怜惜之色。

悕雪和司马澄对上了眼，哪怕只是一瞬，悕雪也明显感受到了，司马澄深邃眼眸之下，卷带着丝丝柔情，她心上一颤，一时有些失神。

慕容倾捕捉到了司马澄的不寻常，转眼也发现了悕雪的异样，但这次，慕容倾却没能悟出其中的意思。

但明面上的情况，就是两人的心思，已经意投契合，但面上，却还因为各自原因绷着，他身为旁观者慕容倾，也不好去戳破，感情上的事情，还是当事人自己参悟来得更好吧。

“陛下和公主一样，她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整个大豫，允诺您是她个人的意思，而大豫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朝臣便是大豫子民的代表，他们的意见不能忽视。”司马澄用尽可能简单的话语，为慕容婉儿释惑。

慕容婉儿听闻，不禁眉头微蹙，司马澄见状，便接着说道：

“就像公主要回去的乌兰，也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乌兰了，公主需要更加谨言慎行，相信这些，慕容使臣应该已经也悉数告知过了吧。”

有了刚才“乳茶“的经验，司马澄便又举了一个，慕容婉儿更为熟悉的事例。

“嗯……我知道……“提到此事，慕容婉儿不禁垂下了眼眸，”不过，你怎么知道？慕容倾已经把这种事都告诉你了吗？“

慕容婉儿回过神来，不由得对司马澄警戒了起来，并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嗯，略有所知。”司马澄微微颔首，“不过，陛下既然同意您和使臣回乌兰，想必也是站在你们二人这边的，请公主放心。”司马澄不慌不忙地说明。

在适时的时候，司马澄也将自己手握的，关于乌兰的秘密告知于慕容婉儿，如此一来，两人又站在了同样的高度，接下来便应该更为团结一致，心平气和地商议计策了。

或许也是情理之中，慕容婉儿对人重情重义，所以，即便在大豫待了这么久，相信对她出出照顾，也仍旧对自己的家乡报以赤诚。

“嗯……那你想让我这么做呢？”慕容婉儿半信半疑，环视屋内，“或者说，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慕容婉儿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悕雪赠送的长鞭上，脸上显出一丝不悦，而这一瞬，也被司马澄敏锐地察觉到了，便对她说道：

“那长鞭，是陛下在得知您将立刻大豫，便特意请高人为公主所制的，与朝臣们的反对无关，陛下也是出乎意料的，还请公主不要误会陛下的心意。”

司马澄一语说中了慕容婉儿的心思，她转过头，对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是又爱又恨，她努努嘴，就随口说了一句：

“你左一个陛下，右一个陛下的，该不会，你的心就是在那里吧？”

“请公主谨言！”司马澄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声音瞬间降到了冰点，慕容婉儿不禁身躯一阵，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只见司马澄目光凌厉，寒意逼人，面露愠色，与刚才的彬彬有礼之状判若两人。

“呵呵……我就是随口说说，澄殿下切勿动怒。”慕容婉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从进屋开始，司马澄就一直恭敬而温和，慕容婉儿才一时忘记了他真实的一面。

司马澄不言不语，没有怪罪但似乎也没有原谅，两人僵持了一直，期间，慕容婉儿不禁暗自嘀咕，只是一句玩笑，何必当真。

这时，只听见耳边，就响起了司马澄的警醒之言。

“您是大豫的公主，却拿大豫的皇帝说笑，这种话还请慎言，尤其是回到了乌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