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蝙蝠唇抿成一条直线，厉目而视。

笑话，他护她还来不及，会让人杀她？！

夜蝙蝠一脚踹过去，正中那人心口。那人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再说不出话。

夜蝙蝠随手揪起旁边一人：“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被揪起来的人下意识扭头去看夜修。

夜修瞪着他，随后眨眨眼睛。是他吩咐人这样干的，尽管告诉少主，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那是为了少主好，老子不怕！

被揪起来的人明白了，抖着身子回禀道：“是头儿说，这胖妞总是左右少主的决定，将来……将来定会成为少主的软肋，不如干脆借着青龙教插手的机会，除掉她，然后嫁祸给青龙教……”

真相原来如此。

夜蝙蝠手一松，那被揪起来的人就跌到了地上。

夜蝙蝠看也不看那人，望向洪小枣。

审问的全过程她都看在眼里，然而……

她很平静，手里抓着箭矢，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你都听见了？”夜蝙蝠声音嘶哑，力气似是被抽走了一大半。

洪小枣看着夜蝙蝠微微一笑。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张弓。

搭箭……

张弓……

瞄准……

她站在一丈开外，箭头对准了夜蝙蝠的胸口。

不管懂不懂射箭，这样的画面都足以令人惊心动魄。

前一刻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兄妹，这一刻，却变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夜修从喉咙呵出几声，终因伤势太重，连起身都不行，哪里能够阻止洪小枣？

其余的黑衣蒙面人涌上去，要将洪小枣手中的弓箭夺走。但被夜蝙蝠手一挥，便都倒在了地上。

地上，一滩滩的血迹，一滩滩的人。

洪小枣握弓的手在微微发抖。

任谁第一次杀人，都会紧张、害怕、激动。

“少主……”夜修预测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几个黑衣人拼死挡在了夜蝙蝠身前。

洪小枣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夜蝙蝠站在原地，就连眸光都没有变过，只是看着洪小枣说道：

“好，我教你。”

从日中到日落，洪小枣搭弓射箭的动作已经基本熟练。她的手磨出了一个个血泡，手臂和手指已经麻木得放不开弓和箭……

这一幕幕，落在夜蝙蝠的眼里，心里是满满的自责和内疚。没想到生父的到来，反而让义父的女儿跟着吃苦受罪，他甚至后悔当初带着夜修团队下来寻洪小枣。若只他一人，何至于此？

洪小枣唇角已经起泡，在没有练成射箭以前，她拒绝喝水进食。

夜蝙蝠看着那闪亮的箭矢，联想到洪小枣对准自己心口的画面，心中一阵阵窒闷。胖妞为了雪中一点红，竟做到如此地步，也不知道那小子上辈子到底烧了什么高香。

他递给洪小枣水壶，声音沙哑：“恭喜你。”

洪小枣转头看着他，既没有半分弓箭练成的喜悦，也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水壶。

夜蝙蝠抓着水壶的手僵住，那一声妹妹如鲠在喉，完全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