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墨凌川对她都十分迁就纵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别说动她一根指头了，就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可此刻，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他会突然这样对她。

她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真的是一头雾水。

她力持镇定，用尽可能无辜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然而，她再会遮掩，终究是心里有鬼，眼神还是略微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她不敢多说什么，怕多说多错，再次，怯怯的叫了一声：“凌川……”

墨凌川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审视着她。

他清冷如雪的眼神，深邃又沉静，如月光下的海面，深不见底，却看不到任何波澜。

沈雪根本猜不透，这平静的表象下，蕴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会不会毁了她。

墨凌川不做声，她也聪明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用她自认为最无辜清纯的眼神，作为回应。

几分钟后，墨凌川掐着她脖子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她难受得咳了几声，心惊胆寒，想后退，却寸步难行。

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凌川，你怎么了？”

墨凌川的手指，掐的更紧了些：“沈雪，考虑清楚再回答，你这几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沈雪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赶紧摇头：“没有。凌川，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出对你不好的事情呢？”

“沈雪，我的耐心有限，而且，也不愿意再无条件相信你。”

沈雪越发后怕，想象不出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只能抱定打死都不承认的态度，很无辜很委屈的道：“凌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如果你有苦衷，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最不能容忍欺骗和背叛。你做了什么，最好主动向我坦白。”

“凌川，我从来没有想过欺骗和背叛你啊。背叛你的不是逃跑的方樱吗？”

“你没有资格指责她。”墨凌川手指一抬，让她扬起脸，对着他的眼神。

他对着她从来都是温柔宠溺的眼神，这时一片肃杀狠戾。

沈雪再次反思她回来之后这三个月发生的每件事，没有一样，值得他如此震怒，想要把她掐死。

就算她唆使霏霏给方樱投毒，墨凌川不是都没有追究她的罪责吗？

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纵容的？沈雪想不通。

“凌川，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提方樱？是她横在你我之间，妨碍了我们的幸福。现在她还有脸逃跑，这样明晃晃的背叛，别说是你了，我都觉得太过分。她最好永远别回来，否则，你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墨凌川眼底的杀气更重了几分：“她永远别回来？沈雪，谁给你的权利，左右她的去留？”

沈雪赶紧道：“我没有。我只是为你抱不平啊。你对她够好了，不但允许她生下你的孩子，还愿意在离婚后赠送她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居然还玩欲擒故纵这一招，玩就玩吧，还没完没了的……”

“她不是这样的人！沈雪，你没有资格说她。”墨凌川冷冷打断她：“我倒想问问你，你要怎样，才会知足？”

沈雪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凌川，我听不懂你的话。”

“别再装了，沈雪，你为了一千万和一个阔少，就离开了当时还无法翻身的我。你是觉得，我会一直生意失败，满足不了你豪门阔太的梦想？你和我在一起，只是贪图我墨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的身份，并不是我这个人，当我抛弃这个身份，带着你白手起家时，你就失望了？”

沈雪吓得魂飞天外，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墨凌川居然查到了三年前她离开他的原因。

那么，她结婚，被渣男祸害得一无所有，从豪门贵妇沦落到最底层的打工妹的噩梦般遭遇，他也都知道了？

她赶紧否认道：“凌川，不是这样的，我离开你，只是不想再看你被老爷子压制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这么说，你接受爷爷的一千万，远嫁国外，都是为了我好？”

沈雪点点头：“没错。我怕自己过得不好，有一天你知道的话，不会原谅老爷子。”

“抱歉，我听不懂你言外之意。”

“我身体不好，治病需要花钱，最重要的是……”沈雪欲言又止：“算了，我不能说，老爷子对我再过分，都是为了你好，我应该理解。”

看她话里有话，似乎有天大的苦衷和委屈，墨凌川沉声道：“除了给你一千万，我爷爷还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

“我不想说。”

“沈雪，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就把一切的错和苦衷，都坦白出来。”

沈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收了你爷爷的钱，还嫁了人，你怎么可能还会娶我？”

“那要看你犯下的错，值不值得我原谅，说！”墨凌川手指的力度，再次加大了些。

“咳咳……”沈雪呼吸困难，又疼又怕，隐忍多时的泪水，滚落下来：“在我离开你的半个月前，你爷爷派人差点轮了我。”

一直处于失望暴怒边缘的墨凌川，彻底被惊到了：“你说什么？我爷爷派人……不，他再嫌弃你，也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逼你离开。”

沈雪苦涩一笑：“是真是假，你可以打电话问他。如果我有半个字污蔑他，不用你动手，我现在就从九楼跳下去。”

墨凌川拿出手机，正要拨打老爷子的号码时，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离开的半个月前，那晚她的确很不对劲儿。

身上有很多淤伤，走路一瘸一拐的，还伤到了舌，很多天都吞咽不了东西，只能喝稀饭和酸奶。

她说是出去买菜时，走得太快，被一辆车撞了。

司机送她去医院处理了伤口，道歉态度很诚恳，所以她也没有追究那司机的责任，就这样私了。

难道，那晚她不是撞车倒地，擦破了多处肌肤，而是，被别的男人……

她的舌受伤，也不是跌倒磕碰的，而是为了保住清白，咬舌自尽弄伤的？

无法言喻的悲愤暴怒，瞬间席卷心头，墨凌川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愤怒的拨打了老爷子的号码：“爷爷！”

这风雨欲来的暴戾语气，让墨老爷子眉心突的一跳，直觉不妙：“凌川，什么事？”

“三年前，沈雪离开我的半个月前，你派人对她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

“爷爷，当年你胆敢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我和她，现在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墨骁的名号，何时成了敢做不敢当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