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爷子冷淡的道：“别的女人有没有事，与我无关，我只在乎我的孙媳妇和重孙子是否平安。”

墨凌川不悦的蹙眉：“爷爷，你不能太过厚此薄彼。”

墨老爷子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是直到现在还袒护着姓沈的女人，她唆使霏霏投毒谋害方樱和我重孙子的事儿，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提了。可你既然说了，那么凌川，爷爷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你最好看住姓沈的，如果你看不住，让她继续做出对方樱和孩子不利的事，爷爷就不会再听之任之，我会采取措施干预你们。”

墨凌川脸色一沉：“爷爷！”

墨老爷子看了常叔一眼，道：“送方樱上楼去休息，我和凌川说几句话。”

“是，老爷子。”常叔恭恭敬敬道：“太太，请。”

方樱知道他们爷孙俩是有重要的话说，不方便让她听到，也就听话的跟着常叔上楼去了。

等方樱不在客厅了，墨老爷子才语重心长道：“凌川，你怎么偏听偏信，不问事实，只凭你的感觉办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感情用事的蠢蛋？”

墨凌川不服气道：“爷爷，我什么事办的让你不满？墨氏集团在我手里这几年，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从国内第一跃升为全球前五，还不算有点成绩吗？”

“我没有说你商业上的决策和投资眼光不好，我指的是，你在感情和婚姻上。”

“你又要指责雪儿的不是？这一次，方樱刺了她一刀，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她还在昏迷着，我都没有追究方樱的责任，我这叫偏袒吗？她和方樱的恩怨，从今天起两清了。”

“像沈雪那样的女人，你觉得，她会甘心就这么算了吗？指不定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爷爷，雪儿只是女孩子，一个重症缠身的病人，她能有多坏？最多就是有些嫉妒愤懑情绪罢了，我希望你不要用饱经沧桑的世故心来看待一个涉世不深的弱女子，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难懂，只是你瞧不起她的出身，一直用最苛刻的目光看待她。”

就知道是这样，越劝，墨凌川越听不进去，墨老爷子叹气道：“你就没有想过查查姓沈的底细？”

“不管她的前十八年过得是好是坏，我既然来不及参与，也来不及保护她，就无权过问她的过去，更没有资格去寻根究底。她以后的人生，过得好不好，那就是我的责任。爷爷，你不用挑拨离间，更不要再污蔑中伤她。否则，我们的爷孙情分，就从今天结束。”

“你……你真是太固执了……”墨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可是，墨凌川根本不愿意听他再多说一个字：“来人，送老爷子回去。”

保镖们呼啦一下，就要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墨老爷子眼睛一瞪，拐杖一敲地板，吓得所有佣人和保镖噤若寒蝉，瑟瑟后退。

虽然老爷子是董事长，股份也比孙子捏得多，可墨氏集团早就离了老爷子可以，没有墨少，便不可能依旧屹立于世界最强大的超级商业帝国之列。

到底是听老爷子的命令，还是听墨少的号令，众人实在难以决断。

两人相持不下，常叔正好下楼了，劝道：“墨少，老爷子也是一番好心，你们别再闹僵了。”

墨凌川冷冷道：“爷爷，我问你，如果没有方樱的出现，她也没有怀上孩子的话，你会不会接受雪儿？”

“不会！不管是谁做我的孙媳妇，我也许都没有意见，就是这个姓沈的不行。”

“为什么？”

“你又为什么非她不可？难道，除了她，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动心？凌川，你到底为何独独对她鬼迷心窍？”

墨凌川不答反问：“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反对我和雪儿在一起。三年前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凌川，真正想不明白的是我。你双商极高，不管怎样危险的商业环境，你都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为什么在择偶上，眼睛这么瞎，非得认定这个姓沈的女人？你就那么笃定，她是当年救你的小女孩？难道救命之恩，就得让你用爱情和婚姻来回报？你以为这是古代，是戏文中啊？何况你还是个男人！”

“报恩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她，当年虽然只有两天的相处时间，可我已经动心了。爷爷，她不单单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初恋。”

“可笑！相处才两天，她才八九岁，你当时也就十三岁，懂什么叫爱情吗？”

“爷爷和奶奶当年是联姻，你当然不懂什么叫爱情，所以，你觉得坚定不移的喜欢一个人匪夷所思，还要用你那套理论，来贬低我和雪儿，费尽心机想拆散我们。”

墨老爷子确实没有和老太太经历过恋爱，只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直接进入婚姻了。

可他们婚后不断磨合，同甘共苦，风风雨雨一起走过这么多年，早就将彼此融进了骨血之中，感情照样深厚得很。

墨凌川字字句句，顶撞得他气血翻涌，快要炸了，再次扬起拐杖。可是视线落在他手上和衬衫前襟那里渗出的血渍上，瞳孔急剧收缩，放下了拐杖。

这个孙子有多倔强，他深有体会，和他母亲当年一样倔烈，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就算把他打死，也改变不了他娶沈雪的执念，老爷子只能妥协退让：“凌川，你有没有查过，那女人离开你的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问过一次，她不想说。不管她这三年又经历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力给她一片天，就算她遭遇过什么不堪，我也没有追究的资格。”

“你……”墨老爷子气得快要吐血，就知道，不管他怎么逼迫设局，不管那女人怎样世俗不堪，都改变不了墨凌川对她的执念。

所以，三年前老爷子做过什么，不敢让孙子知道，否则，爷孙俩肯定会再次决裂，他也许会彻底失去这个嫡长孙。

“凌川，我觉得这个姓沈的，根本不配你喜欢。你是不是找错了恩人？”

“没有找错。我已经反复确认过。”

“如果你确认无误，为什么不肯放了方樱？你不是最痛恨你爸那种女人无数的花花公子吗？难道你也想左拥右抱，甚至，将来有更多女人？”

“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到底是想要方樱，还是姓沈的？”

墨凌川沉默。

方樱的性格，像极了他念念不忘的小天使，可沈雪，才是小天使本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十四年，会出现这样大的偏差。

难道人的性格，会随着经历和年龄的变化而改变？

还是，他已经移情别恋，对方樱有了瘾，有了执念，才无法对沈雪产生男女之间才有的那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