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身影，在车前轰然倒下。

门外，果然如她所料，有人看守。

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是门锁转动的轻响。

那人打开门…

一阵摩托车打火的轰鸣，来人还没反应过来，刹那间，一辆耀眼的蓝色锋芒驰骋出门外。

动作又急又快，他都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吴果已经连人带车一起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医院

张乐文接了个电话，脸色沉淀得难看，张城雁看到，放下给张扬喂水的棉签，然后问她，怎么了？

“是谁将张扬出事的消息告诉了老太太？”张乐文冷眼一扫，肃清了许多疑问的声音。

“老太太怎么了？”张城雁有些着急，放杯子的动作都抖了抖。

“老太太中风了，正在往医院送。”

“中风！严不严重？”

张城雁脸色都白了，她见张乐文诚恳的点头，哪还顾得上找出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拿了包又拿了东西，准备出门。

突然，她走到一半的步子调转了头，又看向张扬。

床上的男人还很虚弱，说不出的虚弱，以至于他的身体一直靠着撑起的床面，根本直不起来。

他似是感受到张城雁担忧的目光，棕色的眼眸抬起，看她，暗色的薄唇动了动，他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脑袋很乱，有很多问题想弄明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种乱，很快变成了冷漠、茫然。

不是他无情，只是他根本不认识这群人，除了这么表现，他想不出更加好的表情。

“张总，来…我喂你喝水。”瑶瑶拿起刚才张城雁放下的杯子，准备给他喂。

男人冷眸扫她一眼，没有一丝情绪。

像是当年她鼓起勇气当着众人的面问他要电话号码一样，连那种藐视的冷眼，都不舍得多给半秒钟。

张城雁知道，儿子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

一边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一边是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母亲，她…她竟无从抉择。

“雁姨，我已经联系好了飞机跟医疗组，现在马上带张扬回去。”张乐文阴沉的脸上，快速掠过一丝无法捕捉异样。

“好，好。”张城雁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她只希望全家人一起，齐齐整整，谁都不能少。

“瑶瑶，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张城雁的意思，是要带她一起回去。

瑶瑶一下来了精神，摇头又摆手告诉她：“不需要不需要，到了港区什么没有啊，再买就行了。”

这个回答，张城雁是不喜欢的，张家是有钱，可也不是冤大头。

自家儿子怎么看上这种货色了？

回去？

张扬用唇念出这两个字，总觉得这样的字让他心中有莫名的牵挂，可是，牵挂从何而来？

因何而起？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回忆使他痛苦。

病床上虚弱的男人抱着头，闷闷的低哼一声。

张扬…

张扬…

我们回家吧…

脑海里，有个模糊的身影。

不大，他低下头，正好看到她。

只是她是谁？

他不知道。

紧接着，人影见他没反应，赌气似的走了。

她走得很快，又快又远。

这一次，不止头痛，他的心，也被狠狠地猛揪了一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