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醒来，他忽然发现，他眼角挂着一滴晶莹，泛着银光的水珠。

那是泪吧...

他将那颗水珠缓缓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捧着，就像捧着人间珍宝一般。

他可以流泪了...

是不是开始标志着，他已经开始变人了....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顺着风声，传了好远好远.....

空谷子看着树下那一抹颓废的身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轻轻一跳，随即就来到了他的身边，拿着酒壶，叹声说道：“你这家伙，来喝酒还不叫上老头我，真不够意思！”

说着，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

青帝扯着嘴角笑了笑，却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空谷子扇着手，一脸嫌弃地说到：“算了算了，不用笑了，大半夜的.....怪森人的....”

说着，搓了搓胳膊，将酒推到了他的面前，拍着胸脯说道：“来吧，今天咱们兄弟俩喝个一醉方休！！”

“好！”

他点头应允。

拿起酒壶，和空谷子的酒壶撞了一下，便一声不吭的喝了一口，然后再撞，再喝....

直到空谷子忍耐不下的时候，他才缓缓说道：“空老头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执着？！”

“你不是执着，你只是在坚定你的信念而已。”

“可是，当年如果我不执着，把灵晶心交给蝶羽，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他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怅然的说到。

空谷子听到他的话语，突然放下了酒壶，眼神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严肃地说道：“若是让你在灵晶心和蝶羽两者之间选一个，你选什么？”

他顿了顿，随即嘴边扬起一抹苦笑，没有很快的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眼眸缓缓移动，看着天际边的星星们，很是耀眼的挂在天空中。

“空老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突然说道。

空谷子一愣，想起当年，摇头直晃地说道：“那蝶丫头走后啊，你就像是丢了魂一般，整整三天三夜将你自己锁在家门中，之后才出来，可出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淡，不与人亲近，好像与世隔绝般。”

“是啊，那现在呢，是不是好些了。”

他努力地扬着嘴角，语气很是“轻松”地说道。

空谷子叹了口气，喝了口酒，说道：“虽然这些年来，看起来你比那时要好得多，但老头总感觉，你是...”

那不是真的他....

或许，真正的青帝早在蝶羽跳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跟着那只蝴蝶死了。

如今的他，就宛如行尸走肉般。

他怕，所以他带来了封雪灵，这个聪慧的小姑娘，没想到他派她第一次去取酒就让进家门，这明显的变化，让空谷子一下子就生了狐疑，因此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今日有空，正好说了出来。

青帝一直默不作声，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蝉翼般纤长，盖在了那双清淡却又带着波涛汹涌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