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有过往，臣并非没有想过，若是那年我不继承氏族的大祭司之位，若是那年我再坚定一点，早些娶你过门，若是当年我不再那么软弱，若是当年我拼劲全力也要把你留下来，如今的结果会不会有丝毫的不同，但现在臣却明白了，娘娘，我们总要为自己选择的负责，因为我们是相同的人，我们都没有重新选择的权利，我们都是绝路逢生的囚徒。”

“完颜萧。”

男人转过身看着女人开开合合的嘴，好像要说出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来，殿中灯火通明，化作寂静无声。他静静看着她，眼底的留恋慢慢地熄灭，化作臣子对王后的敬重。

“保重。”

完颜芳菲咽下了那如同海誓山盟般想要挽留他的语言，因为他说的对，他们都没有机会了。静静地像是大戏落幕，却又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拥有，殿中早已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红烛火苗跳跃，这一生爱过的两个男人却最终都错过了，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什么选择，或者说不论再怎么努力想要更改结果，都成了泡沫。

这一声，我欲与君相知，奈何情深缘浅。

哪有什么从始至终的坏人，我们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可怜人。

你还记得这一世谁为你描过眉，你还记得这一生谁为你束起过青丝，你还记得这一辈子谁为你说过白头偕老，但我，不记得了。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王后娘娘殁了。”

“什么？你说什么？”

轩辕帝天站起身，手中的文书被扔在一旁，他以为完颜芳菲胆子很小，小到连自我了断的可能都没有，他以为，完颜芳菲还会像原先一样，怀揣着一点点的小小心思，在这个后宫之中自我囚禁。

“王后娘娘她用白绫自尽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早晨宫女看了日上三竿还没有王后娘娘起床的声音，就做主进去看了看，没想到这……”

“好，下去吧。”

他随意的挥挥手，他只能承认，他对自己的王后甚至没有半分的了解，他不知道她的喜好也不知道她的快乐，所以他也并不会懂她就这样走了的真正原因，她累了，她终于斗胜了她自以为挡住了她光芒的劲敌，却在最后发现，原来，也许世间只有一个梦溪月，但世间还会有王溪月，柳溪月，何溪月。原来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可怜人。

“完颜芳菲。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芳菲。”

“贵妃娘娘，正宫那位殁了，昨晚上的事。”

梦溪月斜靠在行宫的梧桐树下，她很喜欢梧桐，喜欢梧桐的泛着暖黄色光芒的叶子，她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早已知晓结果一般。

“我们都是一样的，深宫之中的可怜人罢了。”

“您怎么这么说，您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同？”

“您还在，一切都能改变，可那位去了，没有机会更改了。”

“你又怎么会懂，命数，怎么容得你更改。”

“那娘娘便不想回去查清真相吗？”

“真相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