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片废墟之上却突然觉得有些荒凉，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出现在誊阁。

“轩辕帝天，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闯神殿。”

“我，有何不可？”

他掷出那柄戾气极重的幽冥剑，势如破竹。

“挡我者死。”

“住手。”

那柄剑突然像破铜烂铁一样滑落在地。

“大胆。”

“大胆？不，这是你们的宿命。”

“不自量力，诸神熔铸幽冥剑就自然有破解之法，你以为，幽冥剑能伤到我们分毫？”

万象主神随手将掉落在地上的幽冥剑捡起，却发现剑灵早已不在其中。

“糟糕，那剑灵溜了。”

“原来如此，原来即便如此，我在你们眼中也不过笑话罢了。”

神级威压破空而来，几乎震碎了轩辕帝天的内脏，他跪在地上，嘴角沁出丝丝的血迹。

“轩辕帝天，你屠了越州城全城，生灵涂炭，你可悔过了？”

“不悔。”

“你可悔过？”

“不悔……”

“你还不悔过吗？”

“我不悔。”

那威压一分一分的加重，少年却没有半分的屈服。

“若这天下从未负我，我又怎会负这天下？”

“荒唐，你修行太浅，受幽冥剑灵蛊惑，被困于幽冥幻境以至于生出心魔，这才是事实，你信了眼见为实，却没有信对人，没有信对道。”

“不可能。”

少年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满脸满眼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在骗我，那天下人都在嘲讽于我，他们耻笑我，可我明明从未做过那些事情。是他们罪有应得，是他们罪有应得。”

“多年前，我们将幽冥剑剑灵封印于石壁之后，他便对我们众神满是不忿，千百年来，他企图重现于世，企图屠尽天界，都没有得逞，唯有你，受了他的蛊惑，甘愿做他的棋子，真是荒唐至极。”

“我如何能相信你？”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资格不相信我？罢了，看看这个吧。”

幻境之中，自己竟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小院，而自己所经历的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剑灵早已备下的一出戏。

“帝天。”

轩辕崆峒匆匆赶到誊阁，跪在弟弟身侧。

“主神，请原谅弟弟过失，崆峒愿代他承受一切责罚，承担一切责任。”

誊阁变得寂静无声，风萧萧而过，敛去苍茫，尽剩荒凉。

“噗。”

那把剑穿过空气的声音是那么锋利坚韧，以至于还没有任何回应，便洞穿了跪在弟弟身侧的男人的心脏，没留下一分余地。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屠不得神，却能屠了你，你困了我足足三千万年，如今也该是换我了。”

剑灵凄厉笑声在誊阁之中回荡，轩辕帝天看着那鲜艳的血花在兄长胸前展开，一切都有些恍惚的不真实。

是自己放出了幽冥剑，是自己亲手屠尽了越州城，是自己浪费了兄长一世的心血，是自己害死了兄长。

“兄长，为什么，没有早些相信我呢？”

“轩辕崆峒，别死，我悔过了。”

“我真的，悔过了。”

“我，悔过了。”